“呐,汝说吾这样穿是不是很霸气?”
塔希梅菈套上一身不合身的暗红色法袍,脚下仍踩着那双及踝短靴,在我眼前换着花样地摆弄姿势,显白自己的袍子。
袍摆快要垂地,长度比她的赤色秀发略逊一筹。那宽大的袖子里没了白皙小手的踪影,我看到的只是两只甩来甩去的空袖子,像极了小学时我会故意扮出的洋相,童心未泯的她却自娱自乐,并乐此不疲。
“额……”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这看起来非常适合你!”
我避开锋芒,说了个相对折中的违心话——一大清早就惹她生气可不是一件美事,更何况在我拒绝了她为我补魔的好意之后,她这样的好心情弥足珍贵。
“是吧是吧?”她拖着长袍,在我身前晃来晃去,快活得像花丛中的红蝴蝶,“汝别忘记帮吾弄头发哦?”
“这么上街头发会拖地的吧,不可以把你的头发剪短一点吗?”
“汝再说一遍!”她不悦地撅嘴反驳。
“不敢不敢……”我诚惶诚恐地把她抱到床边,为她整理拖曳的赤发。
她冗长的秀发并不是很好处理,实话来讲,如果想保全这样长的头发,只能将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缠绕几圈——这样的围巾想一想就会很奇怪。
该如何是好呢?
自始至终,我将头发在她的脖颈上盘绕几圈,觉得不雅观又拆开重来,这个丫头一直都很乖巧地任由我摆布,给我省了许多麻烦。
有了!弄一个发髻,然后让头发从发髻底部下落——发髻不需要太大,伸出的头发也不需要太长,只需要保证头发的尽头蔓延到膝盖便可。
在我的奇思妙想下,她体验到一种全新的发型——如果把魔法长袍换成我前生故土的锦罗绸缎,那可真是神来之笔,她本就颇具古典美人的风范,还有几分西洋妹子的洋气。
“汝弄好啦?”
“嗯,我觉得这样的发型很适合塔希梅菈呢,毕竟塔希梅菈弄什么发型都很好看。”
“少臭贫啦……”
像是在撒娇,塔希梅菈精准地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这一次没有拍空。
我们已经吃过早饭,按照她今日的安排,我们要一起上街见识一些奇妙物件——当然,是她为了我的魔法学习做出来的决定。
与其说是她带我到商业街的铺子里介绍奇珍异宝,倒不如说是我像个看护者一样带着她上街游玩。
说是商业街的铺子,其实从视觉和嗅觉上来说,倒还有些生前老中医的韵味,大概是景御文化的对外输出吧。
炼金材料,暂且先不讨论炼药、转换、凝缩的细分,只是泛泛而谈的话,在商业街的许多炼金店里都能买到。
小白买药剂,术士买材料,这是同为炼金术士的店老板一眼就能看破的事情。
不过,有的炼金铺看似装潢得富丽堂皇,实则外强中干,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尽是等闲之辈。
有的铺子虽幽居深巷,陋室一隅,里面竟别有一方洞天。
杂乱无章的木盒里很是随意地散落着各色材料,像是捡破烂那样胡乱翻几下,也许就能如海底捞月般从材料堆里扒出来一些耀眼夺目的美丽素材——重要的是材料本身,过程应不拘小节,这是高手的准则。
她很久没有上街了,前往寻找的陋铺也是她一年前去过的,一切都遵从她魔法泰斗的经验。
素材的种类那么多,若是一种一种细分开来,再用精致的条条框框将其圈定位置,一家店铺实际可容纳的种类反而不会太多,其更偏重于形式主义。
像这样追求随意的小铺子,看着没有什么规矩,其中的材料却别有一番奥秘。
店铺的主人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颓败的卷白发稀稀疏疏,零落在油光锃亮的头上。
他的破布黑衫硬如坚铁,油渍点点,不甚修缮自己的脸,任其白须横生。
这件衣衫想必是许久未洗,散发着令人不禁捏鼻屏息的恶臭,好在周围的材料争奇斗艳,在炫耀自己外表的同时还不忘分享自己的“香气”,鱼龙混杂的诡异气味掩盖了老者不洁净的臭气。
虽面容颓老,老者的目光依旧如炬,炯炯有神。
“您是……魔法师协会总会的会长小姐吗?”
他口齿清晰,谈吐彬彬有礼,似有沦落的前上流阶层之风。
“吾乃魔法师协会总会的会长,汝可是那位来自圣城的老者?”塔希梅菈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向老者。
“正是,会长大人可还记得圣城的魔法师协会分会?”
老者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悠然四顾,回味往昔。
塔希梅菈的眉头微蹙,粉唇微颤,似有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吾想起来了,汝曾经说过,汝是前任圣城分会的会长。”
魔法师协会总部的总会长是魔法师协会中帝王般的存在,各分部的分会长与总部的副会长地位相当,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看来这位老者曾经也是一位风云人物。
“正是,自教廷采取魔法独裁政策以来,我没有从教廷骑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