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协会的总会,和恩派尔王都的大监狱一样是少有的地下建筑,幽默的人们为了类比,将其戏称为“魔法之笼”。
魔法使们倒颇有几分笼中雀的情态,久而久之,这座建筑物便以“魔法之笼”的外号流传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口中。
按照佐尔泰特的说法,像我这种新人菜鸟是无权进入三层以下区域的,介于我和会长的特殊关系,我可以跳过作为“素材库”的第四层,找个好机会直达第五层的会长闺房。
协会的地下一层是圆形餐厅,采用西式自助餐的形式,食物价格划算,用餐区域是一个又一个围绕着诸多浮雕长石柱的连体桌椅。
像我这样的社交小能手,并不介意与陌生的会友们一起用餐,但那些古板的魔法师们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群老古董。
餐厅提供的餐食并不单调,各种生物的肉排、各色果蔬拼盘、多种搭配的沙拉、以及各类浓汤和面包,佐以蛋糕、饼干等甜点,看得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佐尔泰特,这里没有惩罚制度吗?”
“惩罚制度?吃饭要这个做什么?”
也许是这里的人素质比较高,协会的自助餐厅并未形成对浪费食物的惩戒制度,一切全凭人们的自觉。
“如果有人剩饭的话,岂不是会造成食物浪费?”
“哦,你是在担心这个啊,大家都很有分寸的,吃多少拿多少,剩饭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看来是我多虑了,生前那套现代的规矩在这里也许用不着。
我大饱口福,享用了草食龙肉排、鱼肉生菜沙拉、来自沐雪国的黑面包和巧克力小蛋糕——因为担心冰与火的碰撞会在肚子里激起惊涛骇浪,我忍痛舍弃了飘香四溢的海鲜热浓汤。
用餐完毕,我在佐尔泰特的引导下,来到了二层的会员宿舍。
数不胜数的长廊,每一条长廊里都有十个房间,两两相对,每一个房间里都有成套的基础设施——双人床、书架、书桌、卫生间、浴室,甚至还有一道暗门。
打开暗门,顺着漆黑的台阶向下,便是协会给魔法师们精心准备的地下室,我可以在地下室两侧的各种土壤中种植炼金材料,拥有炼金设施的随意使用权。
“我的好佐尔,你可以教我炼金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后两天可以。”他欣然允诺。
我从佐尔泰特那里得知,许多在王都任职的官僚,或者是谋生的居民,若是有幸加入了魔法师协会,便能喜提免费的住所和便宜的丰盛食物,也因此,魔法师协会的总会里得以卧虎藏龙。
告别了我的宿舍,接下来便是三层的图书馆了。
圆形的迷宫式图书馆如智慧般神秘而深奥,可恶的佐尔泰特趁我不备,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只留下我这位新人菜鸟在循环往复的迷路中茫然。
唉,也罢,继续兜圈子也只是浪费时间,我不如静下心来专心研读一会儿魔法典籍。
魔法师协会的图书馆远不如恩派尔的图书馆打理得整齐有序,比起明面上的装潢精致,这些不拘小节的魔法师们只追求知识的丰盈。
这书为什么这么排,这层书架为什么这么拥挤,那层书架又为什么空空荡荡,若是向协会里的法师问起,得到的只有一个统一的随性答复,“啊,因为一开始这么放,我们大家就都这么放了。”
显然,没有人知道一开始为什么这么放,可能只是带来这些书的先辈们无心插柳柳成荫,竟被后辈们奉为图书馆的摆放准则。
在杂乱无章的书海中寻求一本指向性很强的书,其概率并不比随性拿起一本中意的书的概率大。
于是乎,我胡拿了一本名作《冰元素魔法细纲》的魔法指引,很可惜,我对除冰玫瑰以外的冰元素魔法都不感兴趣。
第二次,我随意拿起的是《魔法王朝的捍卫者——孤独千年的天才们》,很显然,这本书讲的历代魔法师协会的会长们,并且尚未完结。
我粗略翻略一二,书的开篇交代了一个让我惊掉下巴的事实——塔希梅菈.弗埃尔(1859——),魔法师协会第三十任总会长,自1873年接任职务至今,是魔法师协会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总会长。
人的14岁不能一概而论,17岁也一样。
不知作者是谁,竟敢在这位会长的短暂介绍下补充一列由调皮的鬼脸字符引出的注释:不要因为塔塔会长是个天才就对她敬而远之,其实她很好相处的。
看到当代的作者愿意这样称呼那只赤色小恶魔,想必她的为人不差,只是对我心怀不满罢了。
在她的篇章的最后几页,记载了这位闪耀的天才的童年和少女时光,还提到了她遭遇魔法反噬的劫难——作者特意补上批注:在一位传奇侠盗的陪伴下,成功走出低谷的会长大人准许我将这段战胜不幸的经历详细记叙。
“我”的戏份在这段情节中很足,作者留下了“会长大人的爱是永恒的,但恨只是暂时的”这样的收尾句,不知它是否是会长大人的心声。
也就是说,我应该替原主将她挽回,接下来要做的无非就是求得见她一面的机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