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沈望舒优雅的端坐着,保持着她的风范。
谢司珩就那样慵懒靠着墙壁,双手环胸,慵懒肆意的坐着,原本带着笑意的妖孽脸,此时也板着,有些冷冰冰。
沈望舒只看一眼,都能看出来,他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我很生气!
但,她不想哄他。
她又不是姨娘小妾,有自己的身份矜持,自是不必做那等哄男子开心的事。
谢司珩时不时的瞄眼看沈望舒,看她淡然处之,便先开口,“你喜欢书生?”
“嗯?”沈望舒抬头疑惑的看着谢司珩,这是他第四次问这件事了。
她很无奈的开口,“书生是一群人,不是一个人,我不喜欢书生,却又喜欢书生。”
“不喜欢书生,是因为有的书生把书读到狗肚子里,礼义廉耻,恩情义重这些都不明白。”
“我又喜欢书生,是因为有的书生,胸怀天下,是真的学了知识,在为百姓谋福利。”
“我不会因为一个人,便不喜欢一个群体的人。”
她不喜欢书生,只是不喜欢慕臣舟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书生而已。
谢司珩眼眸微亮,“那对待诏狱呢,九司大人呢,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望舒认真的回她,“我不喜欢诏狱,更不喜欢九司大人!”
日后,等哥哥们各有出息,而她地位也稳固。
九司大人,是她要除掉的一个仇人!
那个比三哥还要雄壮野蛮的九司大人!
谢司珩隐约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不由得坐正,还把衣袍拉了拉,抬手正了正玉冠。
沈望舒疑惑的看他,“怎么?”
谢司珩一脸正色,“我同你一样,也不喜欢九司大人,一听就害怕。”
沈望舒浅笑,尔后垂眸,“很快就不用怕了。”
谢司珩:……
脖子有点凉凉的。
还是转移话题吧。
“你喜欢看状元游街打马?”
沈望舒点头,“嗯。”
她喜欢热闹,三年一次的状元游街打马,那是天下一甲的才子书生,她自然也想看看长得什么模样。
谢司珩看着她,“既然喜欢,刚才席间为何不应下,我科举的事?”
沈望舒问他,“你看不出沈宝珠是故意的,激将法和挑拨离间,先斩后奏?”
谢司珩不会说出要下场科举,那是沈宝珠自己说的,为的就是想逼他去参加科举,给慕臣舟做陪衬。
“看出来了。”谢司珩抬头看她头上的荷花簪子,“但也可以试试,不是吗?”
沈望舒抬头看着谢司珩,见他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
但以他的传言,考状元是不可能,怕是童生都难吧?
谢司珩看她皱眉,脸色微沉的撇开脸,“你便是不想我科举,觉得我考不上。”
她定然是觉得慕臣舟那个书生好!
沈望舒看他生气,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同他认真说,“不是不想你科举,你什么时候参加科举都行,但不能在那样激将法下,中了沈宝珠的圈套。”
“书如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这才是读书的首要目的,而非一读书便是冲着科举状元去的,毕竟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
谢司珩:……
这是在委婉说他读书天赋不行吧?
沈望舒认真打量了一下谢司珩,天庭饱满,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一看也不是不会读书的。
但想想自家二哥,一脸状元相,偏偏十年了,连童生都不是。
这会不会读书,还是别看脸了。
沈望舒不打击谢司珩的积极性,很是赞同他,“世子爷想下场科举,那便可以试一试,得个童生也行。”
今年不行,那就三年后再科举,三年十年的,总有回报的时候吧?
至于状元,还是看他读过书,有没有这个天赋吧。
人,还是不能说大话的。
谢司珩很郁闷,她压根就没想过,他考状元的可能性!
连秀才举人都没想过!
沈望舒不知道谢司珩的想法,只是再次同他说,“你参加科举,不是为了跟谁做对比的,只是为了提升你自己,可明白?”
这是她没有在席间,应下沈宝珠激将法的原因。
读书,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
谢司珩深深看她一眼,“嗯。”
……
回到护国公府。
沈望舒和谢司珩去江韵园给护国公夫人请安,浅聊一下回门之事。
护国公夫人还算满意,“沈府还算有礼数。”
说完了回门的事,谢司珩这才开口,“娘,我要参加科举。”
“咳咳!”
正在喝茶护国公夫人,听到这事,猛的被茶水给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
沈望舒赶紧起身,去给护国公夫人敲背,顺气,“世子爷有心科举,是件好事。”
谢司珩无语的扯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