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怎能如此狠心,难道真的要搬去镇上和妹妹一起生活吗?”
看着正在忙着收拾包袱的爹娘,李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
他做梦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充满温暖的家,竟然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儿啊,并非我和你爹心狠,实在是这个家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想起曾经那个通情达理的儿媳,李母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想不到,临老了却要搬到闺女家去生活。
“田氏她虽然爱唠叨了些,你们二老就当没听见,干嘛非要搬走呢?日后我岂不是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在李浩看来,婆娘虽然有些唠叨,还经常受到娘家的挑唆,与妹妹的关系也越来越差,但那毕竟是姑嫂之间的事情,哪家的姑嫂没有矛盾呢?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维护她。”
一向好脾气的李父,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他直接把旱烟袋扔了出去,仿佛那旱烟袋就是李浩一般。
“我和你爹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啥大的愿望,就想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李母弯腰捡起地上的旱烟袋,递给余怒未消的老头子,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隔壁房间里的田氏,正开心地哼着小曲,她的心情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明媚。
她本以为带几个哥哥回家这么一闹,男人肯定会休了她,然后很快就会送来休书。她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忧心忡忡,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虽然她对公婆和小姑有些不满,但对男人却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除了不能赚大钱外,男人在其他方面都很不错。
而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啊!如果自己被休了,孩子们会不会受到后娘的虐待呢?
然而,事情却出现了大反转,男人不但没有休她的意思,还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当得知公婆要搬去镇上与小姑同住时,她高兴得差点没在原地跳起来。
明日老两口就要搬走了,以后她便可以真正当家做主,能不高兴嘛!
从小到大,很少看到父亲发脾气,看来是去意已决,既然如此那便随他们吧!
李浩只觉心中堵得慌,急需去外面透透气,便抬腿离开了房间,朝院外走去。
老两口并没有理会摔门而去的儿子,继续收拾着明日要带去镇上的东西。
再说陈家旺一行人,途经下坡路时,几次险些翻车,还好人多力量大,及时扶稳了驴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你们,不然今天可就危险了。”陈家旺对主仆三人客气地说道。
虽然以往也会赶驴车上山,但却从没有像今天拉的这么多,相对来说要安全不少。
周掌柜摆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老宅和二哥家都住在村南,一行人走到村口,便分开了。
“家旺如今都自己当老板了,咋还这么会过,干脆在镇上买点柴算了。”大婶看了眼驴车上的干柴,有些泛酸地说道。
“镇上不比村里,用钱的地方多,可不得精打细算吗?”
陈家旺太了解村民的心思了,但看破不说破,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大婶听闻不禁翻了个白眼,如今陈家小子不说是村中最有钱的也差不多,又怎么在乎那点买柴钱。
“这几人又是谁?怎么从没有见过。”
林氏三人虽穿着朴素,但如果足够细心,就会发现,她们所穿都是上好的料子。
那个大婶就是发现了这点,心中才充满疑问,同时也嫉妒得眼睛发红,陈家小子怎么认识那么多有钱人。
“他们是我的远房亲戚,如果大婶没啥要问的,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家旺真心讨厌村中这些爱八卦的婆子,你说有那刨根问底的功夫,在家帮儿媳做做家务不好嘛!
“哦!怪不得,一看就是有钱人,不过,我咋没听说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呢?”
自己嫁来竹溪村几十年,不说对全村老少都了解,但也差不多,谁家有个亲戚还是知道的。
陈婆子自幼与祖父祖母相依为命,镇上早就没了亲人,陈满堂就更不用提了,几乎所有亲戚都在本村。
大婶越想越觉得陈家旺在敷衍她,不禁有些气恼,“你家有啥亲戚,我还不知吗?你咋骗我呢?”
陈家旺不怒反笑,“婶子,你家是不是腌萝卜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但把大婶听懵了,就连林氏三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腌了,咋了?”大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赶紧回家吧!我猜肯定是淡了。”陈家旺拍了拍小毛驴,边走边说,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
“不能啊!我放了不少盐巴呢!怎么会淡?”大婶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活像一只正在思考的呆头鹅。
直到此时三人才明白陈家旺这话所谓何意,可不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不禁捂嘴偷笑。
“不然,您老人家怎么会如此悠闲,有时间刨根问底,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扔下这句话,陈家旺便拍了拍小毛驴,速离开了街口,朝村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