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看到小宝与那位学子重回班级时,立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你没事吧!刚刚流了那么多血?”
“伤得那么严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的胳膊都受伤了怎么还不回家休养?感染了怎么办?”
……
几个同学附和道。
小宝感到有些晕乎乎的,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在此之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与小霸王一起欺负他,却也没帮他说过一句话。
记得以前小婶曾说过,时间是个好东西,验证了人心,见证了人性,它让你看清了真的,拆穿了假的。
在这个人世间,只有时间不会骗人,也只有时间,才能够证明一切。
看人,不要用眼睛去看,容易走眼,更不要用耳朵去听,因为,有可能它说的是谎言,你要用时间,用心去感受,要记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想到这些,小宝突然想通了,既然猜不透人心,干嘛要猜,费时费力还浪费脑筋。
但还是礼貌的摇了摇头,“我的伤并不严重,谢谢大家的关心。”
这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本来就没多严重嘛!是他的身子太娇贵,一碰就破了,这怨不得我。”
原来赵子梓见小宝能回来上课,猜测他的胳膊伤得肯定不严重,这才敢如此说话。
“那你说,伤到什么程度算严重?难道非要骨折不成?”
若不是这孩子舅舅,几次三番过来说好话,孙秀才根本不会收他进私塾。
“自从你进了私塾,乙字班就从没有消停过,不是掰断同学的毛笔,就是划伤别人的脸,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看到这个刺头学生,孙秀才就火冒三丈,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忍了。
“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以后不用再来了,还有你把陈明远伤成这个样子,让你娘送来一两银子作为赔偿。”
不让读书,不读便是,若不是老娘每天拿柳条逼他来,他才懒得来私塾了。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外面与人斗鸡来的痛快。
但听到还要赔一两银子,瞬间就不干了。
“凭啥要赔这个穷鬼银子?我又不该他的。”
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夫子身份,孙秀才真想上去抽他一耳光,强压怒气问道:“难道陈明远有得罪过你嘛!为何还要与他打架?”
“那还不是夫子嫌我笨,说他这个只在村中学堂读过一年书的人,都比我聪明。”小霸王梗着脖子说道。
“四书五经当中,最简单的大学让你背了半个月,别人都已经滚瓜烂熟了,而你呢!”
“但陈明远却可以倒背如流,难道我说错了嘛!这并不是你伤害他的理由。”
孙秀才万万没想到,小宝这场祸事竟因他而起,瞬间内疚不已。
“哼!这个破书我还不想读了呢!”
见夫子站在小宝那边说话,小霸王背上箱笼就往外走。
孙秀才也没有阻拦,这样的学子不要也罢,若是继续留在私塾,也只会惹事生非。
以往这个时辰已经讲学了,全让小霸王给搅和了。
让学子们各回各班后,孙秀才这才扫了眼房间,准备给小宝安排座位。
之前那个晕过去的男童,立马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此时的他对小宝特别崇拜,若是换成他流了那么多血,早就嚎啕大哭了。
没想到人家竟然连个眼泪都没有落。
小宝也觉得这个男童挺有意思,便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
孙秀才也开始讲学,学堂老先生也只给他讲了四书五经的大致意思,并没有详解。
所以有些地方他不是很明白,就向旁边叫李文的学子请教,对方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小声讲给他听。
孙秀才把两人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中,同时对小宝这种好学求知的精神也特别欣赏。
而带小宝进来的老者,此时则正在丙字班,给那些幼童启蒙。
原来老者曾在外县做过一方县令,告老还乡后,无所事事,便让儿子开了这家私塾。
以前私塾只有两个班,因为学子多了,一个人照看不过来,直到儿子一连两次秋闱落榜,心灰意冷决定不再参加科举。
这才增设了甲乙丙三个班,所谓汤多嚼不烂,还不如少教精教。
家中本也不缺银两,之所以开这家私塾,也只是兴趣使然。
只是一节课还没讲完,就有人跑进来说小霸王母子过来了。
得知对方母亲已经过来了,孙秀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就迈步离开了。
“孙夫子,小儿从小在公婆的溺爱下长大,便养成了这顽劣的性格,希望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个面相温和的妇人对着孙秀才说道。
“赵夫人,若不是看在怀瑾兄的面子上,这孩子我压根就不可能收,他几次三番惹是生非,我都忍下了。”
“没想到,只因我昨日夸了新学子几句,就心生嫉妒,把人家给打伤,要知道他足足比人家大了四岁,若是孩子的母亲找来,我都不知该如何交代……”孙夫子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