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寨子里的男人说女人怀了孕后就会变温柔,他还不相信,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
有了他的小娃娃后,她都不拿板砖拍他了,还拿嫁妆买了那么多的焰火,带他去看烟花,现在又给他糕点吃,不仅给他吃的,还给他擦脸呢!
也罢,看在母凭子贵的份上,他今夜就守在这里保护她一晚上吧。
今夜的风好,月也好。
他晃着的腿一顿,抬起头看向了悬在夜空上的圆月。
不对劲,今天不该是满月之夜。
白瑶睡得正好,猛然听到了剧烈的拍窗声,她被拍窗的声音吵醒,想不通是哪个神经病会半夜来拍自己的窗户,她披好衣,气势汹汹的下床打开了窗。
窗外的红衣少年衣服上还沾着点点糕点碎屑,白发上有着夜间的雨露,身上也好似是泛着凄冷的雾气。
见白瑶脸色很难看,怕她又拿板砖拍人,他的手搭在窗户上,若有不妙就及时把窗户关上,他弯着腰看她,着急的说:“我没有乱闯你的房间,我敲窗户了的。”
他又说:“今天是满月之夜。”
他抿了下唇,再说:“你别睡觉!”
白瑶看了他好一会儿,问:“你半夜来敲我的窗,我认识你吗?”
蚩虫眸中光彩停顿,表情凝滞。
白瑶关了窗户,转身走回了床榻之前,她看了眼自己放在床头的夜明珠,想起来这玩意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怎么就忽然从箱底里拿出来了?
白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叫来了丫环,点燃了烛火,再走到里间翻了自己的箱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惊道:“我的钱呢!”
小丫环说道:“小姐在昨夜里取走了所有的银两。”
白瑶问:“我取那么多钱做什么!”
小丫环小心的看了眼白瑶,最近有传言说大小姐中了邪,看来所言非虚,她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姐为了给蚩虫公子庆生,所以花了所有的银两买来了满城的焰火,带着蚩虫公子去了河边看烟花。”
白瑶压根不记得自己有做这么荒唐的事情,她又叫来了几个丫环,她们的说辞都一样。
“是小姐为了让蚩虫公子高兴,所以才一掷千金。”
“小姐还很维护蚩虫公子,与公子关系极好,且为了公子与二小姐、表少爷大吵一架。”
“蚩虫公子,就是那位苗疆人呀。”
“我们都知道,小姐对那位公子很是爱护,已然是、是情根深种,这件事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都知道。”
“所以小姐才被老爷禁了足。”
几个丫环不懂白瑶怎么就好像是失忆了一样,说是失忆也不恰当,她记得其他人,却唯独不记得那位苗疆公子。
丫环们面面相觑,心里也害怕,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又中了邪。
白瑶听了一大通自己记忆里不存在的事情,她有些恍惚,这些丫环是一直在她的院子里当值的,她们一个个说的精彩万分,甚至能把白瑶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重复出来。
白瑶抬手扶额,头疼的说:“我怎么不记得这些事?我的头有点痛……”
一个丫环怯怯的说:“不久之前,小姐因为意外跌入了枯井中,那时候摔到了头,也许、也许是……”
也许是伤到了脑子吧。
小丫环不敢说了,闭上嘴,和其他人一样怀着七上八下的心等着白瑶吩咐。
白瑶挥挥手,让这群小丫环都出去,她抱着腿坐在床上,一会儿想起小丫环们说的她对那个少年爱的深沉的事情,一会儿又想起之前打开窗户看到的少年苍白的面容。
她抬手抱头,“我不会真的是摔傻了吧!”
否则怎么解释她忘了这些事情呢!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床,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寒气袭来,她目光往下,瞥到了那个蹲在墙角下的少年郎。
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听到了开窗的声音,抬起了仓惶不安的脸,他肤色本来就苍白的不正常,现在一看更像是脆弱的琉璃娃娃。
白瑶问他,“你抱着一块板砖做什么?”
他说:“你送给我的。”
什么?
她居然送板砖给他做定情信物吗!
白瑶反思了一下自己,她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会干出这些事来,她又打量了少年一眼。
秋夜里寒露重,他那白发也染了水雾,轻轻眨眼时,长睫微颤,那上面凝聚的小水珠似乎随时会落入他黑润的眼眸里。
白瑶的良心诡异的痛了一下,她不自在的问:“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他说:“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一晚。”
白瑶奇怪,“我怎么了?”
他又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小娃娃,很容易掉出来的。”
白瑶睁大了眼睛,“什么!?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他点头,“我都说了不要你那么做了,可是你朝着我扑过来后已经晚了。”
白瑶:“居然还是我主动的!?”
他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