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传道庐中仍旧灯火通明,顾平升手上一甩,绿竹消失,他走到上方,面向众人道:“今日授课到此结束,明日依旧是剑道课,朝阳峰广场集合,不要迟到。”
众人一听见剑道课三个字,腿都在打颤,内心苦不堪言。
直到顾平升的身影消失在传道庐外,才相互议论起来。
“子时结束修炼,而卯时七刻就要到朝阳峰广场集合,只能睡两个时半时辰,这也太辛苦了吧!”
“我有预感,明日顾夫子还会叫我们跑圈。”
“朝阳峰的外广场太大了,十圈下来,就要人命了,我真不知道白天那一百圈,我自己是怎么跑下来的。”
“我来剑宗,是想做一名剑修,仗剑斩妖的,可按照顾夫子的要求,什么时候才能摸到剑呢?”
一名男弟子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地说道:“我向宗门里的师兄打听过了,南星剑宗的玄铁剑,重三十斤,以我们现在的身板,单手是握不起来的。”
至于挥剑就更不可能了。
他猜想,至少要等他们引气入体,拥有修为之后,顾夫子才会让他们握剑。
大家的身影陆续错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劳累了一天,他们现在只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
“你们说三更天了,膳堂还开着吗?”一名青年摸了摸肚子,“我有些饿了。”
他的同伴勾着青年的肩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我也饿了,不吃饱了还真睡不着。”
另一名男弟子插话道:“南星剑宗膳堂的东西是好吃,可惜就是太费灵石了,基本上每个月发的灵石,刚好只够吃饭的。”
青年说道:“听说修士修炼到后面,吃东西就不用如此频繁了,届时再省下来灵石就是。如今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饱腹最重要。”
“言之有理。”
三人结队,往膳堂的方向而去。
出了传道庐后,阮三娘跟上宁扶桑的脚步,欲言又止了半天,宁扶桑懒散地出声:“膳堂这个时候还开着。”
阮三娘柔顺地“奥”了一声,然后问道:“宁师姐,我需要帮你带什么吗?”
阮三娘要去膳堂,倒不是此时肚子饿了,她只是想,芜园本就偏远,早上若是还要去膳堂买吃的,就太浪费时间了。
不如现在去买回来,放在屋里,明早再吃,能多睡一会儿。
明天依旧是剑道课的话,不吃东西,体力跟不上。
宁扶桑有修为,在不运动的情况下,几天不吃东西是没有问题的,她想了想,身上还有半块灵石,干脆摸出来交给了阮三娘:
“交梨。”
阮三娘记着宁扶桑要的东西,往膳堂走去。
回到芜园后,宁扶桑用灵力加热了水,解衣沐浴。她会净尘术,但享受热水泡着的时候,那种毛孔打开,肌肉得到舒缓的感觉。
宁扶桑静静泡在浴桶里面,水热了三次后,方才起身,她正穿衣服,外面传来阮三娘的声音。
“宁师姐,交梨我给你买回来了,方便拿一下吗?”
门一下子被打开,水雾氤氲,少女只着中衣,站在门边,伸出一只和年龄不相符,有着老茧的手。
阮三娘连忙把梨递给她。
没得到任何回应,门就关了。
次日清晨。
五更天刚过,阮三娘穿戴好衣物出门。
她正欲打水洗脸,发现水缸旁放了个铜盆,铜盆中的水,冒着白气。
阮三娘看了四下一眼,伸手触水,热水包裹着她的手指,温暖无比。
“芜园没有生火的地方,宁师姐是从哪里弄来的热水?”
阮三娘嘀咕了一句,心道:“宁师姐虽然表面冷漠,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柔和的。”
殊不知,她对宁扶桑的认知,实在是谬之千里。
朝阳峰广场。
宁扶桑刚取了玄铁剑,顾平升就轻扬手掌,示意她过去。
“顾夫子。”
宁扶桑抱剑行了一礼,顾平升负手于背,微微颔首,抬眸看她。
顾平升藏于背后的手,拿到前面来,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勾着一枚铁环。
实心的铁环,在他手上,仿若轻飘飘一只草环,看不出半分重量。
宁扶桑眼梢盈盈,摊开双手,顾平升将悬腕铁环给她,说道:“离卯时还有半个多时辰,你使两记剑招来我看看。”
这话是要指点她的剑法了,宁扶桑心里微动,当即应道:“是。”
后退两步,玄铁剑倏地刺出,剑风掀雪,寒意扑面错开。宁扶桑脚下一点,凌空跃起,长剑一抖,斜刺向右侧方,空气猎猎作响。
几个起落,剑气飘然,宁扶桑白裳翻动,如莲花急旋,清丽无双。
“基本功很扎实,剑招可以说得上是炉火纯青了。”顾平升评价道。
宁扶桑脸上没有被夸赞了的欣喜。
她三年前入宗门,只在外门学了两个月的剑,剑术当然说不上好。
顾平升随后又道:“若你能在余长老那里学剑三年,如今的剑术,在外门也会有一席之地。”
他话锋一转:“你虽然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