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楼。
楼阁高耸,雕梁画栋,雕花窗棂间透着柔和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将屋中美人和食客的音容笑貌皆笼罩其中。
这是青州城最大的青楼之一,兼顾着赌档和食宿的生意,横跨诸多行当。可以说无论青州城时兴什么,青鸾楼都不会掉队。
而近几日青鸾楼热度最高的,自然是牵连着新旧两党,耿家和姬源对于平定鬼门速度的赌局。
每天都有价值数以十万计的白银流入其中,其中最多的,是掌握各行大权的世家贵胄。
三楼长廊里,头顶青丝花编手艺的华贵绒帽的中年人手里盘着核桃,看着下方的客人们挥洒千金。
“又是一载暖人秋啊”
他哼着曲调,转头走入身后的粉红纱帘之后。
殷勤的管事弓着腰,捧着算盘和账本走到男人面前。
“回公子,从青州各地调来的账目看,这场赌局,咱们两个月就能赚去年两年的流水。”
中年人闻言,眼中的笑容更甚了几分。
能在青武令推行之下的青州城做横跨数行的买卖,还能一直守得住,青鸾楼背后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青州刺史赵家。
而中年人,自然是赵家下任家主有力的继承人之一,赵玄智的同胞兄弟,赵玄庭。
他的天赋远不如赵玄智,而在这越发崇尚武道,且看中武道的青州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继任家主的机会也越发渺茫。
前几年他还有争一争的心气,但这两年随着天赋强到让人瞠目结舌的邱龙、翁卓淼、姬源一众妖孽粉墨登场,强如赵家都不得不向这些新贵,或者说向大世低头。
他赵玄庭也就释然了。
一门心思扑在赚钱上。
如今这场席卷青州声势浩大的赌局。
自然也是由他在暗中推波助澜,才能有如此规模。
虽然老爷子交代了,姬源一日不死,赵家就得做一日的缩头乌龟。
就算有杀姬源的机会,也决不能做那个出头鸟。
可自己借这个机会赚点钱,总还是没问题的…吧。
就算自己不做,别人也会来做的。
两年的流水,这可不是纯利……
“城中的风向没变吧?”赵玄庭又追问了一句。
“没变!”中年人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咱们的人在各地都散了消息的,每天八百遍。现在全青州的人都坚信,耿家五千镇魔人,一口一个吐沫也能压过姬源一头。”
“盘里的钱也几乎都在耿家那边,就连耿家自己都下注了。”
中年人满脸堆笑。
说实话,就连他都觉得更加是必赢的。
他让人散播出去的消息和‘谣言’,其实也都是他们发自肺腑那么认为的。
“公子,属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觉得姬源会赢啊?”
“属下愚钝,完全想不到姬源赢的理由。”
中年人还是问出了他憋在心里许久的那句话。
赵玄庭瞥了眼后者,轻笑一声,抿了口桌上的茶水,“为什么?”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
可赵玄庭起了个高调,却突然说道,“等姬源大胜的消息传回来,我再告诉你。”
中年人顿时苦笑一声,“好嘞。”
紧接着,赵玄庭继续说道,“吩咐账房,给下面各郡县的弟兄们,一人加一年…不,两年的俸禄。”
“公子大气,我代兄弟们在这儿多谢公子了!”中年人瞬间喜笑颜开。
“有钱一起赚嘛。”赵玄庭无所谓的挥挥手,“你不愿意出钱,手底下的人又怎么肯给你卖命?”
“这就跟青州所谓的新旧两党之争一样,什么李赵耿田,三宗、新贵……哪有那么复杂。”
“问题的本质是什么?”
“说白了,不就是有人‘钱’变多了,有人‘钱’变少了,所以就不乐意了吗。”
赵玄庭高谈阔论,“要我说啊,论功行赏没啥问题,老人自己德不配位,那就下来喽。”
“你看我,这不也老老实实转战商道,做起了生意?”
“老家伙们就是死鸭子嘴硬……”
对于赵玄庭的这番话,中年人只能也只敢尴尬的低着头,一点表情也不敢露出来,也不敢说一个是或不是。
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有些话,赵玄庭这位赵家继承人能说,但他这种下人却说不得。
……
青州城外。
马车上。
一粒米道长和黑棍方丈在半道就带着自己的弟子,先一步离开了。
车上就只剩下姬源和雷伯兮这师兄弟二人。
有些当着外人的面不方便说的话,也能讲了。
雷伯兮兴致勃勃的说道,“小师弟,还是关于那口黑棺的事。”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黑棺是材质更好的幽暗石片吗。”
姬源点头,“师兄还说,这黑棺兴许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