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陌变化的眼神,鹤褚凛只一眼便一清二楚。
眼前人刚准备动作,就被一个利落的肘击,再次吃痛躺回地上。
鹤褚凛俯视着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的男人,心里叹息着不能下重手,不能出人命。
“签字”
除了这两个字,鹤褚凛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签字?离婚?疼痛之余,梁陌心里忽地泛起一阵阵迷茫。
当初自己拼命想要的,不惜毁了自己也要的自由,如今得到了,却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
愣神间,梁陌却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离婚,可以啊!让我睡一次,都快离婚了,你还没被我睡过,这么些年,你不会心痒寂寞吗?还是说你养的小白脸藏得深?”
梁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神情冷漠的伴侣,眼神里尽是快溢出来的恶意,这一刻,才回归的痛感再次消失,刚刚还在地上痛苦翻滚,现在却强行将身体舒展,以至于部分肢体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痉挛,脸上带着满是恶意的嘲讽,看着像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这模样,鹤褚凛没忍住,一脚踩上那根早已经变形的手指,还碾了碾,可他脸上没有一点愤怒,只平静道:“你没资格跟我叫板。”
“哈哈……咳……哈哈哈……,你多能耐啊!”梁陌一边抽搐,一边大笑着瘫倒在地,因忍着被鹤褚凛刻意提醒的剧痛,声音虚弱而癫狂,嘴上依旧是一点不认输,“整个梁家被你们鹤家捏得牢牢的,想放弃谁,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按照梁陌本来的性子,他早该叫喊着要去医院,哪怕只磕破了点皮,现在却硬生生忍下,还能忍痛讽刺鹤褚凛跟他结婚的目的不纯,这倒是令人意外。
同时,鹤褚凛也肯定了几分当初关于主世界意志的猜测。
一直以来,梁陌没缘由的火气只能拿着这件事反反复复地说,他觉得其余理由都不够显示鹤褚凛的黑心虚伪。
不管真假,梁陌就是想发泄,单纯地发泄!
总是被一个Beta压在头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鹤褚凛一点没有被梁陌的话刺激到,反而颇有趣味地开口,“合作共赢的生意,你这么想当受害者?梁家同意吗?”
是嘲讽,也是威胁,说完,鹤褚凛就迫不及待地离开。
梁陌却呆愣在原地,甚至都顾不上回讽,他心底隐隐约约的怪异感越来越清晰。
怎么鹤褚凛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说话风格,神情动作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哪里都不对劲,以前只是假清高,现在的他戾气横生。
是的,梁陌一直都无法忽视鹤褚凛压制不住的杀意,这个人看待他就像是看待一个动物一样,完全的,对人类的漠然。
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是,面对如此嚣张的鹤褚凛,他居然生不起任何纠缠的心思,爱也好,恨也罢,都没有了?!
鹤褚凛走后,梁陌被送进医院,一星期后才出院。
在此期间,两家又重新对于生意上的分割和合作再次进行了一场拉锯战。
主要是梁家还希望有回缓的余地,能最后抱一次大腿,解决集团危机,哪怕意识到鹤家隐瞒了内幕消息,用极短的时间脱身,走得干干净净,这么不地道,他们在四处奔走的同时,心底依旧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鹤家捞完好处,恨不得赶紧甩掉这个大麻烦,连以前合作的痕迹都想抹个干净,更别说帮一把的事,不然谁来背锅?
希望破碎,梁家彻底看清鹤家的嘴脸,完全是装都不想装,撕破脸的状态,梁家索性狠咬一口,拿着玉石俱焚的疯劲儿,以期多保留点家底,能抗一段时间是一段,万一等到转机了,他们有的是机会报复鹤家。
最终,两家还是在一月后拍板商定,从此分道扬镳。
这场拉锯战,跟梁陌当然没关系,他也就懒得出席。
鹤褚凛也被梁家找各种理由不准出席,更是找了多处麻烦,分散他的精力,以免在这场分割中落了下风。
两人的婚姻就这样被两家长辈再次因利益分割的矛盾而命令结束。
分割完成,鹤褚凛一刻也不耽搁,立马让人联系梁陌,安排时间去办理了离婚手续。
出了民政局,梁陌的小指还缠着纱布,但脸上已经恢复到之前的混不吝。
银行账户有大笔进账,梁陌打算拿着分来的钱和那家岌岌可危的公司继续逍遥快活,之前的不愉快如过眼云烟,为了可观的财产,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离婚比结婚和谐多了。
也正是因为离婚之后能让梁陌更加逍遥,不受管束地玩Omega,他才能答应得如此爽快,当初自毁是为了掌控自己的人生,但堕落哪有收放自如的,极致新鲜的肉体快感实在割舍不掉,是毒是药都无所谓了。
再说,经济命脉和各种把柄都捏在鹤褚凛手里,比起以前那股纠缠一辈子的执念,莫名回归理智的梁陌认为恣意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完成任务,鹤褚凛面无表情地转身上车,什么鹤家梁家,他都不需要在乎。
刚坐上车,鹤褚凛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知道好消息来了,神色逐渐温和。
叶芯咽了一下口水,不怕死地想再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可这次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