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迷茫的看着段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女子,当着他的面儿掉了眼泪,还说出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段月也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并不希望祝声昀能够遇见自己。
在火光之中,段月走到他身前,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祝声昀攥着瓷片而被割的鲜血淋漓的手。
祝声昀呆愣着,明明这女子的速度似乎并不快,可自己竟然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理,任由她拉着。
他能感觉到这女子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原本被瓷片割的满身伤口的手,在触到女子的手以后,被一团温暖的白光所包裹着,肉眼可见的伤口愈合了,也不疼了。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仙人吗?
段月又从乾坤袋里摸出了几颗灵石,又迟疑了一下,灵石在凡人界是异常珍贵的东西,男孩尚且稚嫩,若是身怀灵石,只怕会遭人觊觎,会有危险。
思忖了一下,她拿出了几颗碎银,塞到祝声昀的小手心里。
“我看你修炼资质很好,一直往北走,就一个名为仙一门的门派,你可拜入那里,从此便不再忍受饥饿寒冷了。”
想了想,段月还是觉得不够,又打入一道灵光进入祝声昀的脑袋里。
祝声昀立马察觉到脑海中多了许多从前从未有过的文字。
“这是九天剑法,以你的资质,便是自学,也能初窥门径,它可保你北上一路平安。”
祝声昀呆愣愣的站在那里,除了娘亲以外,似乎从未有人这样温言细语的同他说话,更别提给他银钱了。
可这世上不该有无缘无故的好。
段月不舍的摸了摸祝声昀的脑袋,因为营养不良,他的头发很干枯,像杂草一样。可段月却只有满满的心疼。
“你,你是谁?”祝声昀怔怔的问,他罕见的又再次感受到娘亲的温暖了。
段月心中苦涩,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她轻叹一声:“去吧。”
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了祝声昀,斗笠的白纱隔绝了段月复杂的眼神。
那股力量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托着祝声昀穿过火海,轻飘飘地落在外面的地面上。
寒风凛冽,祝声昀站在地上,却奇异地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冷,
他收紧了手指,攥紧了手里的碎银子。
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究竟是谁?
段月站在楼上,顺着窗外向下望去,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希望他今生,不要再入神鹿宗,不要遇见方清浅,被方清浅的死羁绊一生,更不要……遇见自己。
她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从前与祝声昀在一起时,自己从未想过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可现下,她却不知道该去何处了。
迟疑了一下,段月紧了紧头上的帷帽,越过熊熊烈火,从二楼不疾不徐的走了下去。
一片混乱之际,只有她神色如常,步履稳定,穿梭在逃亡的人们之中,仿佛格格不入。
行至门口,她看见了一个神色谨慎还有些慌张张的女子。
是江盼春。
她一见到段月眼睛变亮了一下,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立马上前来,去拉段月。
边拉着段月走还边说:“你跑的这样快,我都追不上你,听闻南风馆着火了,我便寻过来,幸好找到你了。”
段月看着穿的一身单薄的江盼春,想来是她出门着急,连纸裘都忘记穿。
萍水相逢,她竟然这样担心自己。
段月手心热了起来,将热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江盼春体内。
“咦?”江盼春有点奇怪:“你的手怎么这么热乎?”
“纯阳之体。”
“啊?”江盼春一呆。
段月随口说的,见江盼春不解其意,忍不住失笑。
江盼春更认定段月脑子不太正常,净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也没有追问,而是道:“我听说南风馆来了个了不得的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总之呢,我们先离开这。”
正说着呢,只听见旁人议论纷纷。
“南风馆起火是被人烧的!”
“谁有这么大胆子?”
“听说是个女子!”
“女子???是谁?”
“看不清容貌,据说带了个斗笠。”
江盼春身子一僵,转头看向了段月,紧接着默默的将段月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心虚的四处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记得你家在何处?”江盼春终于意识到面前的女子可能并不简单。
段月只是摇了摇头。
江盼春一愣:“你全都忘了,连名字也不记得?”
段月点了点头。
江盼春心里立马涌上来一股怜惜之意,觉得这姑娘实在可怜,定是与家人走失了。
“既然如此,你便先住在我家里。”江盼春想也不想,便下了决定。
反正段月现在又无处可去,便没有反对。
“嗯……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江盼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