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推测此行必与楚地妖族侵犯之事有关,故而亟需面见唐青玄一次。
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全北境防线的镇岳军。
此次会晤地点迥异于以往,不再是陈氏军营之内,而是在临近镇岳军的一处名为“灵云轩”的二楼茶馆。此处地势开阔,可遥瞰近旁的营地以及络绎不绝的商旅修士。
这家茶馆经营已有多年,在最初它位于宁远城心地带,而后随着镇岳军两度迁徙,也随之挪移了位置。
无人知晓此乃镇岳王府的秘密产业,直到近日,王妃已将其连同旗下诸多事务一同交付于陈平手中。包括前任镇岳王麾下的精英情报斥候队伍,陈平已命朱三前往接触洽谈。不出几日,相关负责人便会相继抵达。陈平摩挲着手中的玉质茶盏,心中仍琢磨不透,当年镇岳王究竟因何发现惊人秘密,以致与陈图熵彻底决裂?单凭一支断裂的飞羽神箭显然不足以成为导火线,更别提随后朝廷密旨诱使出兵的匆忙之举了。
“少主!”唐青玄抵达,朝陈平施以礼节。
陈平微一点首,“坐下吧。”
他为唐青玄斟满一杯香茗。唐青玄性格急躁,一口饮尽后便立刻详述起镇岳军当前的处境。
“老将军与刘三此刻便在外面等候,欲要拜见少主。”唐青玄指向远处一家早餐摊位。
陈平随之望去,只见两人坐在那里用餐——一位沉稳地品尝馄饨,另一位则是焦虑不安,坐立难安。
唐青玄并无强迫之意,只是忧虑一旦陈平答应见面还需等待多时。既然不是在陈氏军营内相见,不如便让他们寻个借口跟随而来。
陈平遂唤来朱三,令其外出迎接两位将军。只见几道尾随的目光从不远之处紧紧盯着这边。
“镇岳军兵力是否完整无损?”陈平询问道。
唐青玄稍显犹豫:“原先自然是足够的,但去年几次战役中有所折损,补充的新兵尚未完成严格训练。少主想必知晓,新兵与老兵的修炼进程是有差异的。他们都已被安置至别处,就如同那些储备的灵兽战骑一般,我已查证过,确实在册,并由康成负责统辖。”
陈平微微闭目,品味口中茶汤,片刻后方开口发问:“那么武器装备呢?”
按照朝廷的规定,镇岳王府早该半年前便更换新型法器,他曾派人查证过,新的法宝确已入库,却并未有相应的替换记录。
唐青玄愤然点头。
“此事发生在圣旨在婚之前,还是之后?”
“在此之前!”
回应陈平的是刚被引领进来的老将军万涛。他与刘三一同向陈平行过大礼,然后在陈平对面落座。
“少主怀疑康成?”老将军语气坚定,并非提问,而是确认。
陈平挑起眼帘审视这位来访者。老将军万涛追随镇岳王历经南征北战,可谓忠心耿耿、深得信任的一员干将。然而自陈图熵回营后,万涛步步退让,甚至在斥候一事上遭受陈图熵公开羞辱,与其情报中所描绘的智勇双全形象相差甚远……
在陈平审视之际,万涛亦毫无保留地回望着,手中同时为他与刘三斟满灵茶。
陈平微微颔首:“果真如此。”
“公子可知,昔日镇北战王也曾对他存有疑虑?只是时机已晚,未能采取行动。”
陈平闻之不由得震惊:“镇北王府对于镇北戍卫军的掌控力竟然薄弱至此么?”
他只能推测出这个可能性,而万涛还未开口,唐青山与刘三便已忍不住反驳。
“决非如此,镇北戍卫军的将士皆为血脉相承,世代忠诚,若要说一句悖逆之言,在镇北戍卫军中,即便天子旨意,其地位亦须位于镇北战王之后!”
“众位将军均系王爷亲手提拔,绝对不会有异心!”
陈平的目光始终聚焦于万涛身上,听罢此言沉默片刻:“那就意味着康成的身份非同小可,短时间内不宜轻举妄动,与陈图生一般无二?”
万涛冷哼一声:“一只狗有何触动之处,以往不过是王爷受人蒙蔽罢了。”
稍作停顿,他又略感尴尬地轻咳一声:“我们当时也是一片盲目。不过康成确实与朝廷并无瓜葛,而是与楚国牵连其中。他那位早已去世的夫人为他在战场之上救下,听说是楚国人。”
原来赐婚给陈图生的那位未亡人,正是那位夫人的亲生女儿。
陈平心中明了:“那位女子的身份是否查明?康成本人可曾知晓?”
尽管至今,万涛仍然坚决否认:“未知,公子或许不知,康成原本亦是一名勇猛将领,镇北战王帐下无怯懦之兵。在他救下那名女子之后,万涛起了疑心,派人查证其清白无误后方与其结为连理。”
陈平明白了,康成必定已被楚国拿捏住,而原因无外乎女儿的性命安危以及自身的前程利益。
这些话万涛压抑已久,如今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他一口气倾诉而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