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家的生活刚刚步入正轨,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可将这一切打破的罪魁祸首,仅仅是一个美好的初遇。
谁能料到这个结果呢?
原本是租客的秦和瑟现在已经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刚刚拿上的房产证干净整洁,在产权人一栏,清晰书写着秦和瑟的名字。
但这里应该有三个名字的。
双眼逐渐闭合,他不想再去幻想那些如果;它们像是淬了毒的糖,每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甜与痛都会一同袭击心脏,血液也为之倒流。
秦和瑟抱着膝盖,暖气烘的人昏昏欲睡,安静到死寂的空气禁锢着他,仿佛思维也一起停摆。
睡一觉吧,等再次醒过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定会的……
……
还是一个晴天,阳光洒在白雪之上,格外耀眼。
以往都是秦和瑟先起,但这次却破天荒的,奥罗巴斯都已经煮好早饭了,秦和瑟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
奥罗巴斯翻搅着肉汤,见过了许久,帐篷依旧没有动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钻进了帐篷之中。
秦和瑟蜷在睡袋里,因为其极好的延伸性,让这个睡袋呈现着诡异的形状,如同吞了大象的蛇,鼓起一个不规则的鼓包。
“秦?”奥罗巴斯没有找到秦和瑟的正脸,只能戳一戳中间的鼓包:“秦,还打算去遗迹吗?”
“……嗯……”沙哑的回应从鼓包漏出,鼓包渐渐向头尾展开,秦和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将脸露了出来。
“……去……”秦和瑟嘟囔着,在狭小的睡袋里翻了一个身:“你先出去……我马上就起……”
“马上……”
刚刚说完,秦和瑟便没了声音,细微的鼾声出现,在安静的帐篷之中格外明显。
虽然对于这个“马上”持怀疑态度,但奥罗巴斯也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忍不住打量起秦和瑟的睡颜。
和之前的乖巧并不相同,这是奥罗巴斯第一次见到赖床的秦和瑟。
纤细的睫毛轻颤,似乎在努力将眼睛睁开,在睡袋里闷的有点久,白皙的脸庞飞上一抹红晕,像是海祇那些小姑娘们拍上的腮红。
之前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脸上画这些红彤彤的粉,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好看。
狂乱的白发像八爪鱼一般散乱在脸旁,却没有一处打结,顺滑柔亮,几缕发尾探出了睡袋,垂在边缘,和黑色的睡袋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就这样把他放在雪里,恐怕会被认为是雪里的精灵吧。
奥罗巴斯虽然很想见实践这个想法,但到没有如此丧心病狂,把一个睡觉的人扔进积雪里。
将垂出来的发尾勾回去,奥罗巴斯出了帐篷,喝起了自己的肉汤,同时还不忘记给了狐狸一家也盛上了一碗,放在了狐狸窝前面。
大约二十分钟后,秦和瑟穿戴整齐,但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奥罗巴斯面前,拿过奥罗巴斯递给他的汤,魂不守舍地喝了起来。
“没睡好吗?”奥罗巴斯见秦和瑟肉眼可见的萎靡,给了他一颗酸渍树莓提提神:“要再睡一会吗?我们不赶时间,可以多休息几天。”
“没事……”浓烈的酸在口腔炸开,秦和瑟皱起眉头,将酸树莓在口中滚过一圈:“只是……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不碍事。”
“似乎每次接触一些和地脉相关或者深渊相关的事情,我都会做梦。”秦和瑟搓着碗,用热汤冲淡口中的酸味:“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不应该再做梦的啊。”
“对了,我和你说过吗?关于‘窥探’的事情。”见奥罗巴斯一脸疑惑,秦和瑟提起他在渊下宫感受到的“视线”。
“所以……有某些高级存在在窥探你的过去?”奥罗巴斯帮秦和瑟擦去嘴角的汤,给还在迷糊的小鹿再盖了一层披风。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毕竟那时的我还太弱,根本不敢太深究。”秦和瑟呼出一个长长的哈欠,疲惫只增不减:“不过昨晚应该没有,至少在我能触及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对方要是想搞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篝火跃动,宁静降临,两人呆坐在咕嘟冒泡的水壶,思绪天马行空。
在迷糊的脑壳里,秦和瑟想起昨晚过于玩笑的“表白”,偷偷瞥了一眼奥罗巴斯,见他面色如常,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心底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谁当真了啊。
秦和瑟撅着嘴,轻轻嘬了一口已经凉下来的开水,脑袋再次放空。
奥罗巴斯望着远处泛起粼粼波光的冰湖,眼前却不可抑止地浮现了早晨秦和瑟赖床的模样。
现在的秦和瑟虽然恢复了一些神志,但还是满脸迷茫,呆愣愣地缩在石头上,还没有从睡眠的余韵中苏醒。
有点……可爱?
奥罗巴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要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秦和瑟,迎接自己的应该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
在这段时间的旅程中,奥罗巴斯觉得自己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