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和瑟打开窗户,政昭顺势一翻,一进房间就拽住秦和瑟的手臂,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眼中闪烁着星光。
“老师,烟花真有您说的那么好看吗?”政昭的心中满是期待,以至于大蛇的原生威严被他完全抛之脑后,根本没有注意到奥罗巴斯的身份。
“当然。”秦和瑟像摸奶犬一样摸了摸政昭的头,手臂圈住对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政昭的视线和奥罗巴斯的威压:“不过晚上看才是最佳观赏时间,现在看可能不是很清楚。”
“等到婚礼那天,咱们再放一个大的,一定会更好看。”
一声破空声从远处传来,一点红色的光芒腾空而起,在寂静了一秒后,轰然四射。
随后又是相同的声响,斑斓的颜色在蔚蓝的天空绽放,飘散着同样绚烂的烟尘,即使是在白天,也一样震撼着海祇的人们。
奥罗巴斯看着窗前一道道飞向天空的烟火,再看向默默对他使眼色的秦和瑟,带着一丝无奈却又纵容的笑意,缓步来到了秦和瑟的身边,一起望向天空。
即使此时的光芒并没有在黑夜时的那般明亮,但也在海祈人心中留下了美丽的印记。
……
使者很快就再次来到海祇,随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接他们的船。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稻妻,以佐岛家贵客的身份。
想要扳倒佐岛家,还需要一些实质性的证据,而寻找证据的任务,就交到了秦和瑟和偷偷跟来的芳行手中,至于其他人,都只是吸引注意的幌子。
他们是走明路来的稻妻,柊家和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也都知道他们明面上的目的,佐岛家虽然狠,但不是蠢人,知道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地带他们参观工坊。
这也就是他们的机会。
虽然有不少端倪被隐藏了起来,但对于秦和瑟的因果而言,只相当于盖上一层叶子,只要轻轻一吹,一切就展现在面前。
收集证据,告发家族,献上人质,盖棺落定;一切一气呵成,不到几天,佐岛家覆灭,树倒猢狲散,剩下的三家坐收渔翁,分食着佐岛家的“遗产”。
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场面过于混乱,以至于没有人在意,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满是血污和腥臊的佐岛义秀。
芳行沾染着满手的鲜血,走出了监牢;他就着银白的月光,看到手上被鲜血浸染的名单和不再洁白的面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想起他第一次杀人,也是像现在这般场景,但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浑噩迷茫,该做的事,他一定会做,该收的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芳行转过头,秦像是自阴影中显出身形,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拿出手帕,帮芳行细细擦去血迹。
“忙碌了一天,夜已经深了。”秦和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抚芳行紧绷的神经:“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看花呢。”
手帕被一团无形的火焰燃烧殆尽,芳行看着秦先生修长的双手,轻轻握住了它。
“嗯,秦先生。”芳行抬起头,望着面具之下深邃的眼眸,请求道:“我可以抱您一下吗?”
秦和瑟微微一愣,因为之前这三个孩子都是想抱就抱的,还没这么正式过:“没问题啊,来吧。”
一个轻柔地拥抱环绕,芳行将脸埋在秦先生的肩膀,眼角渐渐有了水光。
“谢谢您,先生。”
他会带着先生赐予他的新生,亲眼见证太阳升起。
为了那些再无光明的人。
……
摸了几天鱼后,秦和瑟还是记得自己的真正目的,在离开稻妻之前,和真见了一面。
“这么‘隐晦’的找到我,看来是关于那件‘不太好的事情’啊。”真感慨一句,正襟危坐:“说吧,找我是想做什么?”
“我并不是要做什么,真小姐。”秦和瑟看似懒散地喝了一口茶,但淡棕色的眼瞳里,确实少有的正色。
“只是提醒您一下,不管在某一天,您遇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都不要去探究‘它’。”
茶杯被轻轻放上桌子,泛起一点涟漪,水面渐渐平稳,不知何时,水中的倒影已经换了副模样。
真看似波澜不惊地看向秦和瑟,但在手里的茶杯已经在不经意间的握力下,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
“这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真。”秦和瑟还是那副散漫的模样,他再次拿起茶杯,一切又恢复正常。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欺骗’,或者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又或者……”
“一个小小的‘改变’。”
第八十章
川向雅高的婚礼也如期举办, 不仅是海祈人,也有不少稻妻旅人一同参与其中,包括微服私访的狐斋宫, 之前“喝趴下”, 让秦和瑟临时顶替的鬼族少女御舆千代, 和伪装成巫女的真。
这是在神明噩耗传来之后, 海祇岛第一次有了如此明快的氛围。
摔跤, 拼酒,起哄, 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 尤其在川向雅高抱起他的爱人的时候,欢闹的声音一下就被一声声“亲一个”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