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周家庄这伙人的说笑吵闹声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一个个铆足劲的开始自己给自己画饼,又生怕周围的人没听见,声音一个比一个洪亮。
林奕可双手紧紧抓住周言郎的一只胳膊,目光不安的扫视在那些官兵身上,她现在是真的怕了。
可他娘的别告诉她,穿越过来就高人一等,封建的皇权之下,人命比蝼蚁都不如。
周言郎觉察到了林奕可的紧张,手臂怕是都被林奕可捏青紫了,他紧皱在眉头瞅向几个紧盯着他们这边的几个官兵。
此时,周三郎和杨四、赵易军以及军营出身的十几个汉子也不淡定了,各小组长都斥责各组村民们几次了,可胆子越发大的村民们像是灵魂急于找到出口,愣是拉着自家组长畅想未来的好日子。
林奕可和周言郎明白,周家庄这伙人是没有安全感,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不安,更是在催眠自己。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梁王和前朝后宫爱恨情仇,却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周言郎,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我怕咱们就会被打上奸细、叛军等头衔了。我咋觉得天亮后,咱们或许会关进大牢甚至会被斩首示众。”林奕可的声音有些发颤,捏着周言郎的手臂又用力的三分。
周言郎转头瞅了眼林奕可,他很想说:天亮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是你能不能轻点掐我啊。
关州府的城楼上桑一诺静静的站在观望台上,深邃的双眸淬满了冰霜,他身后的副将阴狠的盯着城门外的周家庄这伙人以及那群难民们。
“桑将军,我们现在要出手吗?再不制止下去这些天散布的谣言算是白忙活了,难民营都被他们蛊惑的起了去海湾落户的心思了。”
桑一诺转头瞥了副将王建杰一眼,紧抿的双唇缓缓的张开。“你想怎么做?说那伙人的是叛军?山匪?梁王怕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你觉得梁王会不会保下他们?
别忘了咱们这是在哪里,这是梁王封地,你真敢动了那帮人,梁王就能跟咱们撕破脸。”
王建杰万分不甘,一手用力的握紧腰上的佩剑,恨不能下去宰了周家庄那伙人,双眸淬满了阴毒盯着周三郎不放。“那小子瞅着就不简单,不能将所有准备落户海湾的人都定罪,给那头找个罪名吧,梁王总不会为一个难民跟咱们翻脸吧。”
桑一诺眯着双眼瞅向周三郎,随后缓缓地点点头。“成,你去安排人做,注意做得干净利索点,不能给梁王留下说话的把柄。”
梁王屡次三番动员关州府城外居民落户海湾,不过是想将我们彻底关在封地之外,他都想弃了关州府外的地方,随便我们在这里开荒囤兵户。
这次将这帮难民们收纳军户,肯定彻底惹恼了梁王,我们以后想进城怕是更难了。在梁王这一亩三分地上,你还是收敛些比较好,太子和皇后顾不到咱们,做得太过火了,长公主都能找个名头先砍了你。”
刚想转身离开的王建杰,瞬间就有些后悔了,那长公主是谁,连皇帝亲爹她都不会留有情面,想杀他一个小小副将都不用找罪名。
王建杰拖着略微沉重的脚步走下了城楼,随后他踌躇站在紧闭的城门前踌躇了片刻,还是交代了几个士兵几句。
而关州府南城楼上一只信鸽缓缓落了下来,倪洪强快速的从信鸽腿上解下了信函。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函,瞅了眼信函上的内容,立即招来心腹,随后带了十多个官兵向西城门奔去。
林奕可总觉得今夜不会太平静,身处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前朝和后宫的争权斗狠犹如家常便饭。
她可不敢小瞧了这个时代,更要对古代人心存戒备。在这里,王权和等级制度主宰一切,没有完善的法律体制,底下的老百姓的人命可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半躺在简易帐篷里,林奕可支起耳朵时刻听着外边的动静。
周言郎沉默的躺在林奕可身边,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刚想劝慰林奕可躺下休息。
突然,从城门处传来了喧哗和整齐的脚步声。
林奕可腾的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撩开帐篷,朦朦胧胧的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数十个官兵手持兵器向他们休息地跑来。
林奕可的心跳加速,她感觉这个这些官兵就是冲他们来的。“周言郎,咱们怎么办?”
周言郎轻轻的将林奕可拥到怀中,低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怕,你守好三个孩子就行。”
周言郎双眸淬满了寒冰,他没有跟这些古人争一争这天下的心思,却不可能允许这些古人肆意践踏。
他只是想带着一家五口,找一处世外桃源,过一回小老百姓的日子。
倘若这徐川王朝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他真不介意制造出热武器,一口气打到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