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浩空暂时不想继续询问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迈腿就向周家庄这伙人的柳筐边走去。
他身后的亲兵紧跟其后,顺着穆浩空的视线那些士兵们,将柳筐上苫盖着的草苫子给扒拉开来。
一筐筐猎肉出现在大家面前,不说这百十个士兵了,小达子嘴角都抽了抽,穆浩空眼底也快速的滑过了一抹惊诧。
可周家庄的这伙人不淡定了,他们的柳筐中哪里仅仅是猎肉呢,每家最少还有两柳筐贡盐呢,这要是被这群士兵发现了,那可是会被当做贩私盐处置的。
此时,最恐慌的当然是杨四老娘和杨三洲婆娘,她们后怕的浑身抖若筛糠,两人双腿发软真的站不住了。
两人都忍不住想:俺滴个娘来,要是刚刚在山上没将斧头和铁锹交还二郎,俺们现在是不是要被打杀了?
穆浩然还是发现了柳筐中的粗盐,他还没来及询问,牛筛子就扑通跪了下来。“官爷,俺们......俺家祖辈都会制作土盐,从......从不毛之地路过,俺......俺瞅着青白色的上好盐土,俺舍不得,就求二郎停留了数天,制作了这些土盐,俺们......俺们真的是舍不得那些盐土,俺们不是贩卖私盐的,都是俺一个人的错,是俺贪心了,你要处置就处置俺一个人吧。”
周言郎现在真的要吐血了,平时也没觉得咋样,这刚下山才发觉原来他们这伙人身上都是问题。特娘的,在古代想生存下来,可真不容易。
汤村长闭了闭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罢了,能活到现在知足了,只要其他人能好好活着就好。
然后,他也跪了下来,他双唇颤抖,目光却非常坚决。“将军,俺是村长,是俺想留下来制盐的,你要抓就抓俺吧,俺是穷怕了,想着制点盐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或许还能跟富家大户换点粮食,多条活命的机会。”
随后,周家庄的老人儿都跪了下来,他们七嘴八舌的请求穆浩空治罪自己,一个个都说,穷怕了,瞅着上好的盐土舍不得,都想走出不毛之地用盐巴换点粗粮。
周言郎深深叹了口气,这些人倒是仁义了,没一个人说自己,个个上杆子求治罪。
这下,周言郎和林奕可彻底被一地的老人感动坏了,他们长长的叹了口气,都在心里想着:今天这事能顺利过去,以后定会好好待大伙儿,若是不能顺利通过,大不了跟这些人打一场。
然后逃回无名山,带着周家庄这伙人直接在深山老林安营扎寨了。至于那些难民们,想跟着他们也成,都带上,定不会让他们饿到,冻到。
穆浩空没有去看地上的老人儿,伸手抓了一把盐巴,捏了一小撮在嘴里品尝了一下,然后他双眸亮了亮,随后他转头想去询问牛筛子,才觉察到一地老人都吓坏了。
“都起来吧。”随即他又指向牛筛子,“这些盐都是用你家的祖传制盐法?”
牛筛子一脸不安的看向穆浩空,他抿抿唇,双手有点颤抖,刚要回答穆浩空的话,周言郎就大步走到了穆浩空身前。
“小将军,大姑父家里祖辈都会做粗盐不假,但这制盐的方法不是他家祖传的,是我教他们的。”
“不是,不是,是我,是我......官爷真的是我家祖传的秘方。”牛筛子连忙抢过周言郎的话茬,他觉得自己活到这个年龄足够了,自家爹娘和兄弟们还没有活到他这么大的年龄,已经很赚了。
而周言郎绝对不能出事,一村的人还得指望他呢,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只能拜托周言郎以后看顾一下了。
林奕可和周言郎觉得,既然这小将军询问了制盐方法,肯定是对这方法感兴趣,说不定这是大伙儿的一个转机。
只要他能放过大伙儿,一个简单的制盐方法而已,三五个都能给他。
周言郎没去看牛筛子,几步走到了自己的马前,将马背上的过滤桶拿了下来。“小将军,喏,这是制作这些盐巴的关键,如果小将军感兴趣,我可以将制盐方法说的详细一些。我们当初因为着急赶路,制作的盐巴有点粗糙。”
穆浩空仔细的打量了过滤桶,眉头皱了皱,“过了不毛地,应该没有盐土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桶翻山越岭。”
穆浩空瞅着这过滤桶也没多少稀奇之处,论说不用制盐了,他们不应该继续带着这所谓的过滤桶了,毕竟家家户户的柳筐中除了猎肉就是山货和野菜,可他们每个小组都有一个过滤桶,这让他有些想不通。
周言郎苦笑了一下,再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改变了周家庄人太多习惯。“小将军应该也知道,我们野外生存,大多时间都是跟动物同饮一河水,河水中甚至都有动物的粪便,这个桶就是过滤河水用的,聊胜于无吧,多少能过滤点杂质。
我们这一群人,老人和孩子太多,不敢生病,更不能生病,只能在入口上多注意点。”
穆浩空点点头,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