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双眼里都是恐慌,浑身还在哆嗦个不停,却硬着头皮向林奕可娘三这边走来。
周老汉和众人从地上爬起来后,弯着腰低垂着脑袋,向后退了几步都站到了马路边。
穆浩空翻身下了马,小达子连忙跑到了他身前,瞅见穆浩空的暗示,他朝着周家庄这伙人吼了一嗓子。“你们这群人的负责人过来回话,世子爷有话要问你们。”
周言郎垂下眼帘,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他心里止不住想着,梁王番地哪里来的世子爷,这号人物他还真没听说过,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
不用跪了,林奕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不说现代人对见人就跪没概念吧,就说后世哪还有人会跪人的,给爸妈拜年都不兴磕头了。
三宝说的也没错啊,除了跪死人,活人还真没见过谁跪着磕头行礼的。
哎,看古装剧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咋到了这古代,对着跪拜大礼这样膈应呢?希望以后千万不要遇到达官贵族,膝盖受不了,关键膝盖他弯不下来啊。
小达子的话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人站出来,周三郎都偷偷瞅着呢,那小将军就是想让周言郎过去回话的,他觉得自己走上前也没用啊。
杨四和赵易军打心里都觉得,他们这伙人的负责人就是周言郎,所以根本就没想着站出来。
小达子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漠视,声音更严厉了三分。“让你们这群人的负责人过来回话,没听到吗?”
低垂着脑袋站路边的汤村长慌忙的抬起了头,他瞅了瞅周言郎,转头又瞅了周三郎和杨四、赵易军,哎,话说他也不知道现在该谁站出来了。
反正自己年龄也大了,就自己顶上吧。
汤村长颤巍巍的向前走了几步,也就二三十步的距离,愣是被他走出了要上刑场的架势。
“将军,俺是村长,是俺们周家村的负责人。”汤村长还没走到穆浩空身前,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扶地,说话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穆浩空,然后又麻溜的低下了脑袋。
“起来说话。”穆浩空垂下眼帘,十六七岁的少年声音刚脱去稚嫩,语气听上去极其成熟稳重。
汤村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他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穆浩空,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着。
“说说吧,你们从哪里来?怎么会聚集如此多的人,你们的旗帜是怎么回事?”穆浩空声音清冷,一手指向了周家庄队伍中的旗帜。
此时周言郎才认真的瞅了一眼周家庄队伍,一路上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旗帜的存在,他将这茬口竟然给忘了,周三郎没上前回话他心里就开始打鼓了,也没多寻思迈步就向穆浩空走去。
穆浩空本就觉得周言郎才是这伙人的领头人,现在他终于走到身前回话了,点头示意小达子问话。
小达子那可是穆浩空的亲随,从小一起长大,妥妥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即会意了自家主子的心意。
周言郎迈步走到穆浩空身前,先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小将军,这旗帜是我们自己随便糊弄的,为了一村人在逃难赶路时,不要走散了。
.至于人员众多,不过是大家抱团取暖穿越山脉罢了。想必你也清楚,就凭我们一村人老弱妇孺太多,想活着穿越群山峻岭,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我们家家无衣,户户无粮,一路上兵匪和强盗众多,不走进深山老林根本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跟在我们村后面的难民们情况都差不多,所以......”
周言郎没继续再说下去,他觉得他解释的已经非常清楚了,同时他示意穆浩空向后看去,好好瞅瞅那些难民们的情况。那里,可是有很多家庭只剩下老弱妇孺,更有许多家庭只余下了青壮年,孤身一人,家人全无。
穆浩空顺着周言郎的话,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队伍,除了前后呼应的两杆大旗中的这伙人,后方看不到尽头的一群人确实有点像难民,虽然他们比这些天见过的难民们状况好上太多,却难掩他们眼中深藏的痛楚。
而穆浩空的目光没有盯在那些难民们身上,更多的则是放到了周家庄这伙人身上。
每组前后呼应的小旗帜,明显是分组列队。这伙人明显家里没有人伤亡,不仅不像难民们的凄惨,却个个身强力壮,特别是那些壮劳力们,浑身散发着一股劲儿。
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这个队伍中六七十岁老人之多,甚至比一般村落里的老人都多,更是个个精神矍铄,显得十分健康,再活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每个小组前的领头壮汉,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庄稼人。
关键这伙人竟然还有上百匹马。
有组织有马匹,一个个青壮年比军营汉子都健硕三分,这能是普通人吗?
穆浩空对周家庄这伙人产生了强烈的警惕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