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铺东家陈鑫易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言郎脸上,他从见到周言郎第一眼起,就觉得这是一个了不得的能人,绝非池中之物。
对于红薯的事情,听了周言郎一番解说后,他两腿发软,差点没瘫坐当场。
在他心里更是认为,这哪里是非池中之物啊,明明知道番薯高产,却不藏着掖着,愣是将那唾手可得、一飞冲天的机会拱手相让,这究竟是不屑为之还是世外高人啊。
要说他是难民,不得已才这样做,陈鑫易可不那样认为。
瞧着李牧平和汤温岭对周言郎百般巴结的样子,陈鑫易愈发觉得,周言郎这个人自己必须设法结交上。
只是周言郎始终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这着实让陈鑫易感到很是头疼。
所以当他看到周言郎的目光紧紧盯着楼下的林奕可时,看到他那一副熟稔的表情以及微微上扬的轻笑嘴角,陈鑫易心中一动,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连忙凑近周言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的林奕可,笑着说道:“周公子,这楼下之人似乎与你颇为熟悉呀?”
周言郎听到陈鑫易的话,回过神来,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恩,我一个朋友。”
陈鑫易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继续说道:“哈哈,那可真是巧了,看周公子对她很是关注呢。”
周言郎没有再接话,只是又看向了林奕可。
陈鑫易见周言郎不说话,也不气馁,眼珠子一转,说道:“周公子,不如我们一同下去看看,我瞅着他好像是去当铺,不会是去典当什么东西吧,那当铺我熟,咱们下去关照一下吧。”
周言郎本就打算下去看看,听到陈鑫易说跟当铺老板关系不错,他毫不犹豫得点了点头,陈鑫易见状,心中大喜,赶忙和周言郎一起下楼朝着林奕可走去。
还坐在酒桌前吃饭的众人,瞬间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冯宇嘴里含着一块红烧肉,手中的酒杯还端在半空,瞅见周言郎和陈鑫易向房间外走去,他含糊不清的喊了声。“周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哎呀,你多少也过来跟兄弟们喝一杯啊。”
冯宇也算有奇功的人了,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红烧肉,同时还没耽误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嘴里的油星子掺和着酒水,还带点零星的肉沫飞溅在他嘴角周围。
杨四和赵易军放下手中的酒杯,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紧跟在周言郎身后。
袁石头也放下了筷子,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他那双比一般人要大一点的眼睛,紧紧盯着周言郎,像是在询问周言郎,要去干嘛,需不需要兄弟们都跟上去。
周言郎转头瞅了一眼大家伙儿,他可不想让这帮人跟自己去看林奕可闹幺蛾子,若是他们中有人认出装扮后的林奕可,再看到她典当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又不知道得费多少脑细胞去编织一些谎言。
周言郎冲大家连忙摆摆手,赶紧制止大家伙儿想跟上去的想法。“不用跟着我,刚才看到一个熟人,我下去打个招呼就上来,你们吃你们的。”
此时,汤村长和牛筛子几乎要走到周言郎身边,两个一辈子没进过酒店的庄稼汉子,从坐在酒桌上那一刻,两人都还是懵的,甚至拿着筷子的双手都止不住颤抖着。
面对满桌丰盛的菜肴,他们有点不知所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酒杯和碗筷,呼吸都似乎变得小心翼翼,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口水在嘴中翻滚着,又不断的被咽下,两人着实不敢贸然去动筷子,只是紧张地看着其他人的举动。
还是赵易军发现两人的窘态,帮两人倒上了一杯酒。两个其实还不算上老人的老人,双手微微颤抖着端起了酒杯,愣是闭着眼睛喝了人生中第一杯酒。
或是酒壮怂人胆,牛筛子和汤村长喝了两杯酒后,这才敢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菜。
毕竟他们是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子的老实庄稼汉,穷苦了一辈子,像酒楼这样的地方,让他们极其不自在,坐立难安,面对这满桌的美食,也只是吃出了战战兢兢的感觉。
周三郎这次倒是懂得照顾人了,他在自己胡吃海喝的同时,也不忘给汤村长和牛筛子夹了几块菜,周猛和胡运来也没有忽视这两个长辈。
可即便如此,汤村长和牛筛子依然显得格格不入,拘谨地坐在酒桌前,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看到周言郎要走出包房,两人心中都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泥腿子,吃用不了这样的大席,还是跟着周言郎快点离开为好。
却没料到周言郎根本就没打算带他们一起,两人有些急促的看着周言郎,双眸中带了一抹祈求。
杨四叹了口气,连忙示意周三郎和自己将牛筛子和汤村长拉回了座位上。
冯宇很是想不通,牛筛子在周家庄村民们面前,那可是嘚吧嘚吧的能从早讲到晚,咋到了酒楼成了这副怂样。
他他拿起酒壶先是给牛筛子和汤村长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