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轩声音有些冷。
即便眼前之人,是他一向敬重的父亲,可当年,他竟做下过那样的错事,这让他无法接受,甚至,他心里还感到失望。
父亲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不该那样欺凌弱女子,且那女子,是那样的懵懂无知。
因为父亲,她还落得了那下的结局。
她何其无辜和可怜?
秦轩垂下的眸中,有水光划过。
察觉到儿子对自己浓烈的不满,秦国公沉默了下,开口道:“为父这一生,无愧天地父母,却独独愧对一个女子,当年那件事情,确实是为父失德了。”
“你不仅失德,还娶错了人。”秦轩失望透顶,无法释怀。
但凡父亲当年再谨慎一点,也不至于叫秦夫人钻了空子。
秦国公身形一震,语气艰难道:“我娶错了人?”
“于氏她根本不是我生母,是她窃取了我生母的一切,我生母在生我时,就已经死了。”秦轩大吼出声。
从得知真相后,便一直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
他甚至抬手指着自己向来敬重的父亲,“你有眼无珠,竟将那样无耻的女人,娶进了门,而我生母,甚至有可能是被她害死的。”
秦国公惊怒交加。
于氏果然不是当年山洞中的姑娘?
她是假冒的?
还有,那个姑娘,早就死了?
他震怒又心痛,这时见一向守礼知进退的儿子,竟指着他的鼻子骂有眼无珠,顿时,他额角青筋浮现,站起身来,喝斥道:“秦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跟谁说话?”
秦轩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嘲讽,“我自然清楚!可我对您很失望,当年出了那种事后,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娘?但凡你对她有愧疚之心,就该早点去接她,让她离开那个牢笼。
但凡你能快一些,她也不至于会死。
说到底,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秦国公攥紧了拳头,他戎马一生,立下过无数战功,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这般不敬,就连先皇和当今皇上,也从不敢苛责他半句。
可今日,他疼爱的独子,却指责他是罪魁祸首。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了下,最终平缓下来,并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儿子其实没有说错,他确实害了一个姑娘。
更不可饶恕的是,他还娶错了人。
没想到,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他,竟然被一个妇人给算计了,还被耍得团团转,这么多年来,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着实是可笑!
秦国公压下心头滔天的怒意,看着眼前对自己失望透顶的儿子,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为父当年虽然有错,但也是身不由己。
当时,我被对手暗算,中了药,仓促中,躲进了山洞,我原是想等手下来援救的,不料你生母闯了进来。
我那时,已经神志不清,所以做下了失德之事,可当我醒来时,你生母已经不见了踪影。
加上边疆起了战事,先帝命我带兵,火速赶往边疆御敌,那时边疆危急,城关随时要失陷,因此到了边疆后,我无暇他顾,自然,找寻你生母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等到战事平息,已经是一年后了,我拿着玉佩找到于家时,才知道,那山洞中的姑娘,竟为我生下了一子。
玉佩上刻着的是于氏的名字,加上我在山洞中恍惚看到的容颜,也是于氏的样子,便认定了于氏便是山洞中的姑娘。”
听完父亲的解释,秦轩这才知道他是情不得已,是有苦衷,才没有去找他生母,甚至会娶于氏,也是于氏无耻,冒认了她就是山洞中姑娘。
可他心里依旧感到意难平。
尤其想到生母的遭遇和芳华早逝,便郁结于心,疼痛难忍。
秦国公说起当年的事情,也是万分惭愧和自责。
他真的太胡涂了,当年但凡多加查证,也不至于会娶错人。
这么多年来,他竟将一个毒妇放在身边,让她教导儿子。
怪不得于氏能毫不犹豫地打骂轩儿,原来,她是个冒牌货,是个窃取了妹妹所有的无耻恶妇。
而那个被他夺了清白的姑娘,却早就香消玉殒。
他甚至都没能再见她一面。
秦国公又愧又悔,还有着莫大的遗憾和心痛。
他伤害了那姑娘,却没有给她任何补偿,还让于氏那样的女人,占据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屋里一时很静谧。
秦国公回过神来时,竟见儿子捂着心口,面色雪白。
“轩儿,你怎么了?”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了儿子。
秦轩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阵阵发黑,最终昏了过去。
秦国公面色大变,“轩儿?来人,快请大夫!”
一时间,秦轩住的院子,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林九也已经回到了陆府,向陆行知汇报了破庙中的事情。
陆行知听后,已经不感到吃惊了。
对于事情的真相,他和乔菁菁都猜到了一些,并且从陈大婶临终前说的话里,也猜到了那所谓的庶女怕是根本就不存在,现在真相揭晓,果然没什么庶女。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于二小姐,竟是个天生痴愚之人。
陆行知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去了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