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于氏心里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是她爹的声音。
不,一定是幻觉。
她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她心里否定着,却还是转头,朝门外看去。
不知何时,门外竟站了好几个人,光线太暗,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站着的老者。
正是她爹,于相。
其后站着的是秦墨远、陆行知、秦轩,以及夏侯玺。
若只有她爹,她还能骗自己,一切都是幻觉。
可那几个人也在,她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她的幻觉。
霎时,她的心沉入谷底。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于氏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身子也哆嗦起来,那模样,竟是比刚才见到鬼时,还让她感到害怕。
她死死抠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于相,轻声唤道:“爹……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于相陌生地看着她。
这是打出生起,就被他和老伴捧在掌心娇养着长大的女儿。
若非亲耳听见,他实难相信,这个女儿会做出那般狠毒的事情。
此时见她避而不答,他闭了闭眼,满目苍凉,“菲儿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忍心下手?”
纵然菲儿那孩子天生痴愚,但也是他的骨肉,他从未想过要杀死她。
可没想到,菲儿却死在了她的亲姐姐手里。
于氏惊慌失措起来,“爹,我没有,菲儿不是我杀的,她是死于难产,她的死跟我无关……”
“于氏,你刚才说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于二小姐,就是你杀死的,你还敢狡辩?”一旁的女鬼,突然厉声道,“还有,你不但杀死了于二小姐,还害死了她的女儿,那么小的婴儿啊,你竟然残忍得将她扔在雪地里,你简直是畜牲不如,不是,你是魔鬼!”
于氏一惊,竟忘了屋里还有一个女鬼。
她转头看去,却见那白衣女鬼抬手在脸上一撕,霎时那张流着两道血痕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并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她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乔菁菁,你竟然没死。”
女鬼正是乔菁菁假扮的。
听得此言,她冷笑了一声,“你都还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事已至此,于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她激灵一颤,重新看向于相,“爹,我没有害菲儿,刚刚那些话,是乔菁菁故意设计陷害我的,我没有做过。”
“不用再狡辩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害死了菲儿,还害死了菲儿的女儿,于家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于相震怒又失望。
刚才女儿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和秦墨远几人,就在隔壁的屋子。
虽然是一墙之隔,但他听得清清楚楚。
菲儿,当真就是死于她姐姐之手,还有那个才出生的女婴。
凤儿她怎么下得了手?
一时间,于相心灰意冷。
他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还另有隐情。
晚间,秦墨远找到了他,说要带他去看看他所疼爱的女儿的真面目。
他本就已经对凤儿起了疑心,便答应前往。
刚才事情发生时,他和秦墨远几人,就坐在隔壁的屋子,因此亲耳听见了整个事情的过程。
看着父亲那痛心又失望的模样,于氏突然扬手指向他身后的秦墨远等人,“爹,女儿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害死菲儿,是乔菁菁装鬼吓我,我才说那些话的,这一切,都是秦墨远设的局,他是想害死我啊。”
几人都被她的言论给惊住了,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秦墨远和秦轩父子,对她是深恶痛绝。
回想这么多年,他们竟然和这样一个无耻又恶毒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便觉得恶心。
尤其是秦轩。
他目光森冷,充斥着恨意。
眼前之人,是他的杀母仇人,而他,竟然一无所知,这么多年来,还认贼作母。
只恨他有眼无珠!
他再按捺不住心头的恨意,拔出佩剑,抬步进了屋子,“于氏,你杀了我娘,还想活活冻死我妹妹,偿命吧!”
于氏吓得肝胆俱裂,哆嗦着声音道:“轩儿,纵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但如果没有我,你能成为秦国公府世子,锦衣玉食,并无忧无虑地长大吗?
这么多年来,我可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抚养的,你不能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秦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抬剑抵在对方的咽喉处,眸中杀意蒸腾,“我本就是我爹的儿子,没有你,我娘就不会死,没有你无耻地冒充,我爹也能找到我娘,没有你,我妹妹也不会失散多年,没有你,我们一家四口,就会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可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你还敢大言不惭,说对我有恩?”
听得此言,秦墨远攥紧了拳头。
是啊,都是于氏这个毒妇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