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他们的脑子里都是晶石。”洪泰的手臂还受着伤，一双眼却死死的盯着被砸的稀烂的一颗人头上。
白红相间的脑液里，沾了血迹又因为火光而折射出妖冶光芒的晶石，彻底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晶石，好几个异能者的心开始躁动了。
能让他们的异能更近一步，从此踏上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的这种情绪，在看到那些染血的晶石后在异能者们的心中激发到了极致。
吃掉它，他们就能升级。
杀人，吃掉它！
在滚滚浓烟里，南希都无法忽略掉很大一部分异能者眼底的贪婪。
诚然，谁都希望自己是那个拥有超能力成为人人敬仰的伟大异能者。
她重新把目光放到浴血厮杀面容无情的尤里身上，余光又瞥到了他脚边的尸体与晶石，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了，可地上的晶石也越来越多...
只要他吃掉那些晶石，能力一定会大涨，在去找那些科学家报仇平安回来的概率也会更大。
他会变得更强，对自己的帮助也更大，这是南希所希望的。
可人性和力量之间的抉择在南希这里也同样不好受。
她要怎么选？
启蒙和程言还有靳修齐三人站在台阶上看着尤里都快杀疯了，甚至已经有一小部分的异能者加入了他。
“南希！快让他回来！我们把他们挡在这下面就可以了呀！”程言面容焦急的看着南希，双手拍在扶手上急的不得了。
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惨死在面前还被挖掉脑子的一幕幕，放在谁身上看着都是不好受的。
拥堵在31层的那些普通人在不停的往后退入下层的走廊里，他们尖叫着哭喊着，被血液洒满的脸上满是悲愤与绝望。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打死他们！打死这群自私自利的恶魔！什么狗屁异能者！都是杀手！”
“...”
冲在最前面的尤里丝毫没有被这些话语所影响，他只像一台没有情绪的机器，一个冰冷的刽子手，执行着南希默许的行为。
“够了！尤里！”南希皱起眉，实在不忍在看下去他满身的伤痕与人群的绝望。
“尤里！回来吧！我们该走了！”南希朝着尤里大喊，一边又指挥着小花去把那些地上尸体里掉出来的晶石捡回来。
火势这时候都开始减小了，尽管楼道内的烟雾非常影响视力与呼吸，但异能者们所受到的伤害程度要远小于普通人。
他们全员都拥堵在着火的楼道里，却没有一个死亡的，反观那些拼了命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普通人们已经死了数十人，尸体堆在楼道里或者滚下台阶，场景如修罗地狱。
尤里这会都没听到南希的话了，鼻子间烟味混合着血腥气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狼系基因在体内，杀戮的本能彻底爆发。
不管南希如何呼喊，尤里都不听，他甚至跳下了31层去往了更下面的层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南希立刻回头对程言他们说道：“你们去上面！我去叫尤里！”
“他是...怎么了？”程言对尤里的怪异与恐怖举止彻底惊呆了，“他怎么可以没有一点人性。”
南希往下跑的身体顿了顿，回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经历，人性这东西也一样。”
别人怎么对他的，他怎么对别人，仅此而已。
“尤里没有任何错，你们赶紧上去。”南希抛下一句，带着小皮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异能者，踩过堆积的尸体平台往下跑。
路过还在扒尸体脑袋的小花时，南希停下脚步弯腰向它伸出手，“放大丸给我。”
“喵！”
一颗放大丸被南希丢进了小皮嘴里，她顶着浓烟又咳嗽了两声，对着小花说：“收完晶石就去顶层等我，如果有异能者跟你抢，就让，别让自己出事。”
“喵喵！”
南希知道它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在身边跑过了几个异能者后站起身，踏着尸体往下层去。
有不少异能者都加入了杀人的行列，他们一些人甚至和尤里一样跑到了30层或者更下层的走廊里，洪泰和萧海就在这中间，厮杀在那些涌上来的普通人里。
场面混乱不堪，血肉横飞，墙壁上溅满了血液，脚下的地毯也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血液染红。
还有点人性的孔诗兰在怎么忍不住晶石的诱惑，对面这样的残忍场景也实在忍不住的往天台的方向跑去，一手还捂着嘴。
她可以杀人，但那是在自保的前提下，这会要她去加入他们杀掉那些无辜的人，她实在有心里负担。
程言他们也不在犹豫，全数跑了上去。
南希带着小皮出现在30层的时候瞬间吸引了不少普通人。
“她也是个异能者！”
“杀了她！我在大堂见过她！”
有几个男人高举着枪和不知从哪弄来的棒球棍，向她奔来。
挡在南希面前的小皮瞬间涨大了一倍，它的嘴里发出愤怒的犬吠，几颗子弹击打在它的身体上直接被【皇帝新衣】给反弹了回去。
走廊内的视野本来就不好，那些普通人发现一连数枪都没打死小皮朝他们冲来后，吓的惊恐大叫。
“怪物！那只狗是怪物！它也被感染了！”
一时间南希几乎成为了集火目标，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人身上，有小皮挡着，她也只是举起步枪吓退了几个妄图靠近她的人，她很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都跑到走廊尽头去的尤里。
他浑身是血，短碎的黑发都被染湿紧贴在了头皮上，手里正抓着一个人被扭断的脖子，冰凉而凶狠的目光隔着数米与南希对视。
距离他周围的两米开外，没有人敢接近，30层藏匿进来的人还不停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往南希的方向涌来，想要逃出这个危险的楼层。
南希小心躲避，一边想开口叫尤里，就见他的目光一紧，然后迅速向她冲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