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使不得啊,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林麒,肖羽,快扶住老夫人,待晚辈拜一拜!”萧辰说罢直接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哎呀,萧大人快快请起,这怎么好生受你的!”老太太被肖羽拉着,也无法还礼,只是一叠声的催萧辰起身。
“晚辈与林东阳大人相交莫逆,跪拜老太太那不是该有的礼数?”萧辰一笑起身,过来亲自掺扶着老太太进屋,“外面太凉,老人家可别受了风就也不好。”
却见屋中空间也是极为狭小,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道土炕,上面叠着些粗布被褥,看来这就是她们七八个女眷所住的,估计晚上都得轮着睡,否则根本睡不开啊。
此外也只有一张桌子,几张破椅子,只有一个窗子的窗棂还破了,各样颜色的纸糊的黑乎乎。
墙壁却有亮光透入,听得见的呜呜贼风,因为刚刚下了一场雨,地上还有积存的水迹,估计屋顶也是漏的。
既然是老太太和女眷们住的,只怕还是三间屋子中最好的,其他两间不知道破成什么样子?
萧辰四下打量一番,默默无语。
“萧大人,家里没有茶叶,只是刚烧开的白水……”林麒颇觉不好意思。
“不用了。”萧辰摆摆手,黯然道,“我才回来,也真不知道府上是如此艰难。”
“呵呵,萧大人你也别替咱们可怜。”老太太笑道,“享过多少富贵,就该受多少凄惶,这不过就是世道轮回,人间冷暖罢了,当初咱们家里,也就是这么个光景……不怕萧大人笑话,老身住这里边儿,心里多少还踏实些。”
“老太太世事通明,晚辈佩服之极。”萧辰心说这个老太太倒是个明白人。
“儿子东阳在家时,也常常说起萧大人你的许多事迹,老身就当是听书一般,却也不信世上还有如此不凡的年轻俊杰,今日一见,才知真有其人!”老太太夸人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老太太,言重了,晚辈现在也不年轻,也不敢说是什么俊杰,那都是东阳大人说笑的话,老太太就当听书也好。”萧辰笑道。
“书上也没有你萧大人这般出色的人物,传奇的经历……麒儿,萧大人是百忙的身子,咱们可也别闲聊耽误他的工夫,你父亲临别时候留下的书信可呈给大人过目。”老太太说着看向林麒。
“萧大人,父亲临别之际,亲手书信一封交我,他说萧大人必然会来,若非亲至,也定会派心腹人来……”林麒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
萧辰接过信来,见上面脏兮兮的,摸了一下,满手是灰。
“哎呀,刚才我取信取的匆忙,也没有擦拭一下……父亲这封信想必极为重要,小侄怕别人见了不便,也不敢带在身上,一直都藏在灶台下面,想着若是有什么不测,便即一把火烧了。”林麒一边解释,一边取来一条毛巾递给萧辰。
“公子谨慎些也是对的。”萧辰点头嘉许,擦了手,打开信,一目十行略看了一遍,倒也没什么别的,无非就是求萧辰帮忙照顾高堂老母和家人的话,只是言辞恳切,甚为悲凉。
当即便收入怀中,这种信就也不必让老太太和林麒过目了。
“我这次来,一者是拜望老太太,二者是有一笔旧账还东阳大人,当初我路过江东手头紧,问东阳大人借了两万两银子,一直琐事缠身也没来得及还他……林麒,你可将我当初打下的借据取出来,咱们先了了这笔账再说。”萧辰道。
“啊?”林麒愕然,“小侄可也不知道此事,更没有什么借据……就算是有,当初抄家时也尽都抄走了,父亲也从未跟小侄提过。”
“东阳大人匆忙之际或许忘了也说不定。”萧辰却取出了两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借据失了就也算了,将来找到你烧了便是。”
“萧大人,一向已经承蒙照顾,这个小侄可也不敢收!”林麒连忙推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跟东阳大人虽然情同兄弟,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萧辰笑道,“银子你且收下,我还有话说。”
“是。”林麒便也不再推辞,默默的将银票收起来,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铿然有声。
“林麒你今年多大年纪?可也有什么功名没有?”萧辰示意他坐下,温言问道。
“回萧大人的话,小侄今年十七岁,生来愚钝,去年才刚考取秀才。”林麒道。
“嗯,我记得东阳大人是行伍出身,林麒你也可也读过什么兵书没有?”萧辰又问。
“倒也读过一些,但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林麒道,“不过也曾跟着父亲打理过一些城防事务,也就是后勤补给什么的杂事儿罢了。”
“嗯,如此甚好,我不日可能就要出征,你现在也不好再考什么功名了,不如就跟着我出去做个帮手也好?”萧辰道。
“这个……”林麒犹豫,“小侄是犯官子弟,只怕不便伺候大人左右。”
“呵呵,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东阳之子,休要做这般小儿女态!”萧辰笑道,“老太太你以为如何?可也舍得令孙跟着我出去遭罪不的?”
“麒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