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打开的那一面,屋里边的血腥气味直冲鼻子,里边的唯一一盏的煤油灯随着开门打过来的风,左右飘动。
苏白就是在一片的血腥里,裹挟着自己身上的管子,那只剩下一坨肉的身子来回的滚动着,将放在手术台上自己被截下来的四肢一一的打落。
木门老旧,开门时总会发出不小的声音,再加上王狸本身脾气不好,直接是用脚踹开的木门,声量蛮大,但在手术床上的他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的细细的哀嚎着。
他的声音叫的已经没了力气,就像是一窝里边刚出生的猫崽子,其中最瘦弱的那只已经被母猫放弃踹到了一边,不让吃奶的时候,想活,但是根本就没活下去条件的时候的那种叫声。
那女医生看到床上那一坨的肉片,也是略微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他手上拿着一管刚刚从女感染者身上抽出来的血清,哆哆嗦嗦的摸索到床边处。
“你确定他这副模样真的能挺得过去吗?虽然这个问题我再三确认,但我实在是觉得你这回下手过于太狠,原本我以为你为了加深他在世的记忆顶多会把他四肢截掉一点,或者像你小时候对待那只动物一样,
但我实在是没料到,你会把他的四肢全部的切开,把他的耳朵用水银灌住,这具身体除了这一双眼睛还能活动之外,他基本上搁一个桶里边就是个肉墩子。”
女医生一边说,一边掀起了苏白耳畔处的碎发,水银已经在他的耳朵孔里边完全的发酵,灼烧的耳道里边已经不成了样子。
大片大片灼烧的痕迹,表皮的那一层肉已经完全的腐烂掉,细细密密的水泡在灼烧的过程中,冒出头又被灼烧破掉,里边的脓水和水泡里边的血水,和表面冒出来的那一股清水。
在耳朵孔眼里边覆盖了密密的一层,还在不住的往外边儿弥漫着,水银灼烧的痛苦,以及四肢在这种密闭环境下被细菌啄食逐渐开始覆盖面腐烂的疼。
搅和混杂在一起,就像是放到培养皿不断厮杀的细菌。
苏白现在没有被活活疼死,已经算是个奇迹。
“你管他呢,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里活下来已经够不容易,即便是我把我的手术过程让所有的低姓人观看,让他们明白其中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那些人也会为了一口的饱饭,争先恐后的来抢夺这个机会。”
王狸无所谓的撇了一眼,摁住了女医生还在颤抖着的手,慢慢的挪移到了苏白脖颈上的青筋处。
“所以说他牺牲掉并不可惜,甚至应该庆幸能够为我伟大的计划献身,你也不要再墨迹了,为了心里边那些良善错失了自己活下来的最好机会,不值当。”
他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女医生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当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冲着后边的人巴结似笑了笑,目光再次扫到病床上时。
手中的针管一哆嗦,针头便刺入了进去。
里边浊红色的液体在逐渐的变少,床上已经没了意识挣扎,气息虚弱的苏白也随着里边东西逐渐注入他的身体,意识开始缓慢的抽离。
“在血清注入的时候那0.2%的几率就开始已经计算,虽然是像他这副模样身体里边能跟这支血清抗衡的力气已经较小,但最主要的是看他求生的欲望,只要他还有一丁点的意识存在,那这场手术的失败几率就会缩小。”
医生手中的血清已经完全注射进去,看着空空的注射管,以及手术台上不在动的那一坨肉,他有些忧心的自顾自的说着。
苏白的命,现在几乎和他的命捆绑在一起,即便是对方先走了一步,自己没有被立刻的处刑,但在王狸那里信任感已经大大的缩小。
被丢弃只是时间的问题,在对方找到下一个能够替代自己的人时,便是自己被优胜劣汰的时候。
只不过按照王狸的性格,自己耍了他一次又一次,要是真有了新的医生,那玩意儿上来估计就会拿自己之前的不合理的行为讨赏。
到时候那狗脾气的东西指定不会让自己太好过,估计到时候下地狱自己可能比床上的肉墩子还要惨上几倍。
可能连皮子带骨头,一起都被斧头砍成肉馅拿去包饺子都行。
医生咽了口唾沫,打消了脑中危险的想法,看着由于感染血清注射进去,身子已经开始发生异变的实验体,开始准备下一项的手术。
那坨肉的身上先是被切割的面上,上边的那一层腐肉自然的剥削而下,就像是被人切了一刀似的那一层表面腐烂出自然的薄薄的一层肉片脱落。
随后从死肌上长出一块小的肉瘤,那块肉留在逐渐的变大覆盖…。
而在他身上其他周遭的地方,一开始按照常理在空白的地方是生长出来了密密麻麻的胳膊,那些短小的手上还长有像章鱼一样的吸盘,以便于苏白攀爬墙壁或者吸附在天花板。
但到最后几根的时候,前边的所有其他的胳膊却开始一根根逐个的开始脱落起来,就像是螃蟹蜕皮儿一样,脱落的表面不仅没有血管血丝一切与肉体连接的地方。
就连有些手整个还是一大块的肉瘤,里边的填充物除了肥肉就是一堆细细密密的蜷缩着未展开的吸盘,就连骨头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