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王们终于要离开了。
这大概是他们在长安待得最惬意的一次,陪着刘盈四处玩,将长安内外都玩了个遍,这才各自离去。
刘长对这群兄弟们是抱以厚望的,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诸侯坐大的问题,反正再坐大也不会比他更大。至于说将来会怎么样,那刘长也不急,张苍给他...不,是刘长自己想出了个好办法,让诸侯王的儿子都能继承些其父留下的领地,让诸侯国越封越小,越封越多。
不过,这不是刘长目前所需要考虑的,先前诸侯会引起那么的忌惮,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太后,太后压根就不信任这些诸侯王,第二个原因是刘长,刘长僭越的作法引起群臣的忌惮。
可如今,刘长开始掌权,那情况就不同了,这些才是第一代的诸侯王啊,大家都是近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还怕什么诸侯作乱?要作乱也是等个两代之后嘛。
在亲兄弟掌权时就想要谋反的第一代同姓诸侯王,大概也就只有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淮南厉王了,喝多了一上头,带着些人就要去谋反。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厉王的后人,各个都是反贼,其中有喜欢读书的,喜欢狩猎,喜欢女色,可无论喜欢什么,最后都会选择谋反,大概谋反是会遗传的。
毕竟,那位厉王的儿子,在历史上也是位反贼,明明能著书,极有学问,身边跟随着近千有学问的门客,整日探讨学术难题,各方面都跟蛮横的父亲不一样,文质彬彬的,可就是要谋反。
汉武帝皱着眉头思考了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这位文质彬彬的仲父为什么要反自己。
某位大王这一脉,称为反贼世家,那都不过分。
刘长一一送别了诸兄弟,临别之时,他傲然的吩咐道:“既是诸侯,就要想着开疆扩土,不能做守成之君,每收复一个地方,可以将其公主献给寡人,将他们的宫殿样式告知寡人,以后修建阿房宫的时候或许能用得上!”
刘恢摇着头笑了起来,“你啊,当初还是挨揍还是挨少了...”
诸兄弟与他告别,刘长又嘱咐了几句,让刘襄好好照顾齐王,让刘恢不要再想着废嫡等等,诸侯王们离开了。刘盈很是不舍,擦着眼泪,吩咐他们照顾好自己,而刘长却只是笑着,他跟二哥不同,他在长安也是坐不住的,迟早是要去各地找这些兄长们去玩的。
刘长和刘盈两个人走在长安之中,刘盈看着人来人往的长安城,开心的说道:“长弟啊...你这减税的政令真好啊,我先前几次提议,群臣都是不许,阿母也觉得操之过急...不按着粮食的出产来计算税赋,却要按着耕地的数量来计算,有些地方的耕地产粮极低,百姓们耕作出的粮食还不够他们缴税的...”
“现在就好了...你看这长安的百姓,哈哈哈,面有喜色...”
刘盈看到百姓开心的模样,脸上也出现了喜色。
刘盈从其母身上继承到的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他将百姓当人看。吕后为人残酷,冷血,可她对底层百姓还是非常不错的,所施行的诸多政策,太史公是这么评价的:“高后女主称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
谁能想到,开启大汉取缔酷刑,行仁政之风的,会是那个以残忍而闻名的吕后呢?
刘长傲然的说道:“这算什么...我还有很多的想法,从各个方面,你就等着看吧!”
两人并没有急着回皇宫,反而是来到了唐王府,令人弄了些吃的喝的,两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长弟啊...卿还不曾回来吗?”
“快了...唉,出了这事。”
“你要好好劝慰...”
“我知道的。”
“卿还不曾有身孕吗?”
“还没有...”
刘盈摇了摇头,“可惜,舞阳侯没能见到外孙...我倒是挺想看看,舞阳侯那般强壮的人,又有了你这样的女婿,你们的孩子该多强壮啊...或许又是一个能手撕虎豹的勇士呢。”
“呵,寡人这样的人,那可是几百年才出一个!伉还是舞阳侯的亲儿子呢,可他连夏侯灶都打不过...”
“额,长弟啊,项籍跟你,还有舞阳侯,这也没有隔着百年啊?”
“他们怎么能与我比较呢?我打他们两个都轻轻松松,你不信就让他们爬出来来揍我啊!”
“哈哈哈,你啊,就知道欺负老弱和已经逝世的人...欺负他们不能起身来反驳你...舞阳侯还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两人饮了些酒,其实,按着礼法来说,舞阳侯逝世,刘长是不该饮酒的,可刘长不太在意这些,自己不饮酒,舞阳侯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喝着喝着,刘盈长叹了一声。
“二哥为何叹息啊?”
“还不是因为祥...”
“这竖子不听话啊...总是逃学..惹是生非...先前还险些要与他的老师动手...我几次管教,他也不学好...不类父,类仲父啊!”
“唉...”
刘长忽然也长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