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守难攻的雁归岭本是在鼎运关方向,是小公爷邓维承所设想,据雁归岭而阻击蛮人追兵之地。
可是如今反而成了蛮人阻击秦军的地方。
一万蛮人在雁归岭上以冰雪泥石堆砌丈高夯墙,然后又堆上许多坚冰和石块,甚至是泥块,作为守阵之用。
一向只凭身躯和简易木棒骨棒战斗的蛮人,竟然据阵地而守御。
本不该出现在前方的蛮人,将归途阻住。
一路行来,折损不多,气势高涨的这万余军卒,此时终于心神动摇。
当后方雪原之中的大军气血烟柱升起时候,哪怕是历经艰险,将生死看淡的万余新军,此时也心中升起恐惧。
警戒传讯的狼烟一道道点燃。
前有万军阻敌,后有五万追兵。
后方是五万蛮人。
没有谁敢说,能在六万蛮人大军前后夹击下活着回去。
一队队军卒神色肃穆,握紧手中刀枪,口中呼出热气。
秦地的春尽初夏时节,雪域之中依然寒冷,只是相比三两个月前的那等冰寒,稍微缓和些。
被围拢在军阵中间的三千晴雪湖秦人开始鼓噪。
“都说秦人战阵无双,对面才一万人,就挡住了?”
“能不能过去,过不去就送我们回晴雪湖。”
“哎,据说已经离秦地不远,却被阻住,这就是命吗?”
秦人的鼓噪呼喊,让列阵而立的那些军卒面上神色变化。
离秦地不足千里,他们却要死在这?
“咚——”
“咚——”
“咚——”
中军之中,战鼓声起。
随着鼓声,一队队军卒前行,分阵。
原本在中军之前的三千秦人,突兀的显露出来。
“这,这什么意思……”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三千秦人都是茫然。
只是秦军军阵不会给他们迷茫的机会。
“将军有令,前军冲阵——”
军令传达。
一队队军卒手中刀枪挺立,从后方推着那三千秦人往前。
前军?
哪里是前军?
他们这三千秦人怎么成了前军?
“我要见小公爷!”
“老夫要问问小公爷,怎么能让我等失落雪域的秦人流泪再流血——”
“邓维承,你要是没本事带我们离开就早说,我们在晴雪湖活的好好的,蛮人都不——”
“咚——”
“咚——”
回应的是激荡的鼓声。
还有那一队队长枪挺立的军卒。
两侧,骑乘矮脚马的骑兵缓缓汇聚。
“军令,前军冲阵——”
“三令不遵者,阵前皆斩——”
一道道军令响起。
所有秦军手中刀枪下压。
三令不遵,阵前斩杀。
这是仙秦军伍军律。
远处的雪岭上,张远与韩青并肩而立。
他们身后的雪坡下方,一队队军卒,一辆辆冰车。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待两天。
“邓维承比你狠。”
张远轻声开口。
“也比你狠。”韩青开口,两人相视大笑。
三千没有整训过的秦人,去冲击蛮人驻守的阵地,那完全就是在找死。
邓维承留着三千秦人,不管他们其中有多少奸细,这一战,差不多都要葬送干净。
寻不到奸细,那就不寻。
果断,干脆,狠辣。
“呜——”
冲阵的号角声响起。
三千秦人在战阵军卒的驱赶下,哭喊着冲向前方山岭。
山岭之上,那些蛮人举起石块,冰块,泥块,向着下方砸落。
冲到山岭前的秦人身躯被砸到,瞬间就是身躯断裂,血肉模糊。
这等惨状,让后方的秦人退缩。
“杀。”
军阵之中,有低喝声响起。
长枪战兵上前,枪锋刺出,将那些转身的秦人身躯刺穿。
“我们是秦人啊,你们怎么能杀我们——”那三千秦人当中,有人哭喊。
“呜呜,呜啊——”有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