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远,点司涂皓微微一愣。
他手上一堆书册,边上还有不少身穿黑袍和皂衣的皂衣卫等待,几位文士也是立在一旁。
有人认得张远,有人好奇转头看他。
“大人,我来交还此物。”张远将涂皓给他的点司令牌递回。
涂皓接过,沉吟一下,点点头,将令牌收了。
其他人看到这令牌,都是面上露出惊异之色。
涂皓点司真是看重张远,连点司令牌都交给他。
看来镇抚司中传言是真的。
这个张远,已经入了上官之眼。
涂皓摆摆手,其他人退出门外。
“张远,你的办事能力,行事决断,都超出我所想,更兼勤学用功。”
看着张远,涂皓面上露出感慨。
“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以谭亮和白马山破局,恐怕我还真的有麻烦。”
张远斩杀谭亮的事情外人不会知道,杨昌和何木文不会说,但这事情杨昌那边会透露一些讯息给涂皓。
毕竟这是张远的功绩,哪怕这功绩无法宣扬,无法摆在明处,可涂皓总要承情。
这也是涂皓此时提起的原因。
他要点明这人情他记住了。
“这是大人吉人天相,诸邪避易。”张远小小拍一下马屁。
这话既捧了涂皓,又将他自己摘在外面。
他明白,不管是涂皓还是其他人,只愿自己是一柄刀。
做一柄刀,可以锋利,但不需要聪明。
涂皓笑着摆摆手:“有些事情,祸福相依。”
如今镇抚司中文抚司主司徐振林涉案,涂皓已经暂代主司之职。
但正如涂皓所说,祸福相依,那些账册牵连,这一次庐阳府官场谁祸谁福真说不清。
张远知道涂皓现在公务繁忙,也不多待,躬身告退。
临走时,他想起司狱中事情,低声道:“大人,司狱二层甲一监牢之中关押之人是谁?”
听到他的话,涂皓微一皱眉。
张远这般问,定然是已经去过司狱二层。
不用想,张远肯定是为了杜海正。
“杜海正此人背后是杜家,是杜工部,你斩他一腿是大义,但最好莫要泄私愤。”
看着张远,涂皓沉吟一下,似乎是怕自己说的话太重,又低声道:“司狱二层甲一,你还记得当年震动半个郑阳郡的铁甲兽之祸吗?”
铁甲兽之祸!
张远浑身气血瞬间震荡,双目之中凝出杀意。
“我爹,我爷爷,都是因为此事殉职。”
十多年前,郑阳郡与松阳郡交界的郑松山出现身披铁甲的妖兽。
巡卫军,皂衣卫,地方卫军都去征剿,结果死伤惨重。
后来还是两郡出动强者围剿,才将那些铁甲妖兽击杀。
“铁甲兽之祸,或许与此人有关,但我们这么些年无法定他罪名,寻不到足够证据。”
“不过他的修为,绝对是强到难以想象,若不是有诏令神纹锁禁,司狱关押不住他。”
看向张远,涂皓声音郑重:“这些事情镇抚司一定会查清楚。”
“正如你所说,杜海正这样的人,需要勘定罪责,明正典刑。”
张远没有说话,向着涂皓躬身一礼,走出点刑司。
看着他背影,涂皓神色复杂。
“你张家与铁甲兽的仇怨,可不止两条人命。”
“是三条。”
走出点刑司的张远神色也逐渐沉下来。
铁甲兽。
玉雕。
这中间绝对是有什么牵连。
杜海正所有的谋划,就是进入司狱二层,然后见到那位甲一关押之人。
光是见到就足够了吗?
张远双目眯起。
如果,这老者与祖父和父亲的殉职相关,那自己能怎么做?
这老者,不说关押在司狱二层,不是自己能接触,光是其甲一监牢关押的身份,也绝不是自己能奈何。
好在,此人已经关押在司狱,也算是罪有应得。
他日,未尝没有被明正典刑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再出刀就是。
“快,徐振林死了!”
“罗金真是条汉子,竟然将徐振林杀了。”
“他竟然来镇抚司门前自首。”
前方,数位皂衣卫快步疾行,呼喝声音响起。
罗金,杀了徐振林?
张远看向镇抚司门庭之外。
门庭之外的青石广场上,身穿黑袍的罗金手中提着一个滴血的头颅。
那瞪大双眼的头颅,分明就是镇抚司文抚司主司之一的徐振林。
一队军卒和皂衣卫已经冲出镇抚司,刀枪指向罗金。
不管罗金如何以一个初入隐元的武者实力,杀了儒道洞明境大成境界的徐振林,就凭他杀了文抚司主司,就要将他拿下。
一众军卒将罗金阻住。
罗金站在镇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