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狱之中相处,他罗尚虎也看重张远的潜力,只要不死,往后必然成就不低。
如果不是徐振林所命,他真不想将张远得罪死。
“昨日府学学录谭亮去府衙状告镇抚司,给涂皓施压,昨晚谭亮就失火死在一座无名小院。”
“知道此事的,庐阳府中不超过十个人。”
徐振林双目眯起,看着敞开的门庭,目中透出深邃的寒意。
“杨昌没说是谁所为,不过他点明乃是涂皓的手段。”
“涂皓如今被困在镇抚司,他的手段,可不就是这个张远?”
是张远杀了谭亮?
张远有这等本事?
罗尚虎面上一愣。
“不需要他出手,府学既要做女表子又要立牌坊,镇抚司中有谭亮为恶证据,随便寻几样,府学中人就会自己动手。”
“今日何木文已经执掌了文裁决之位,府学也新替补了学录,还新招了两位儒学博士,一切应对都有条不紊,不可能是不知情。”
徐振林转过头,面色凝重。
“我让你将这张远除掉,就是要看涂皓还有什么手段。”
“三天之内,他涂皓只要没有自救之法,就不可能再留在庐阳府。”
一整衣衫,徐振林背着手,往厢房之中走去。
门口处,一位穿着锦袍,身形丰硕的女子缓步而来。
“二叔。”女子低声唤。
罗尚虎点点头,走出院落。
女子转身将院门关上,然后走进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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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从罗尚虎的院落走出之后,并未径直回镇抚司。
此时他穿的是便衣,也未挂雁翎长刀,有先天真元收敛束缚气血,外人所见,不过是寻常的青年,顶多长得昂扬一些。
走在大街之上,周围的商客行人不少,也无人关注他。
不过他能感觉到,至少三人的目光追着他,或者说是追着他夹在腋下的衣袍。
罗尚虎的小院早被白马山的人盯住。
张远招摇过市,也是为了让这些人注意到自己。
果然,两位穿着粗布衣袍的中年摊贩目光随着自己游走,还有一个挑着担子的三旬中年将货担子挑着,缓缓随着自己前行。
张远停在一个青石广场,站在人丛中,看前方杂耍卖艺。
他停住,那挑着担子的中年也顿住脚步。
前方杂耍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少年,皮肤白皙,此时站在丈高的竹竿上,单脚独立,手中一柄木剑舞动。
动作不快,但极为稳健,透着几分飘逸。
仙秦武道,江湖灵动,军伍厚重。
这舞动的木剑,分明就是江湖剑法。
竹竿下方,长凳上斜靠着一位穿着黑袍的白须老者,面容苍白。
少年舞动木剑,又轻盈的翻了几个筋斗,方才从丈高竹竿上跳下。
周围观众一片欢呼,鼓掌,然后在少年回身拿起铜锣时候散去。
等少年拿了铜锣,已经只剩三五个人立在原处。
有两个行人扔出两个铜钱便走,剩下三人则是将少年围住。
“小家伙,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就敢来卖艺?”
当先之人面上带着冷笑。
少年一愣,转头看看身后老者,然后将头低下。
“呵呵,看你也没挣到多少钱,这样,跟爷走,爷给你寻个好去处。”
另一样中年往前凑一步,伸手指向不远处桥头方向。
“看见没,那位公子可是我庐阳府中身份极尊贵之人,他正缺个贴身的小书童。”
“你这身子矫健,正是公子喜欢的。”
一边说着,那中年还给其他两人使眼色。
听到要做书童,少年面上闪过犹豫,低声道:“做书童,可有钱拿?我爷爷生病了,需要银钱治病……”
他声音低细,不认真听根本听不清楚。
“银钱,自然是有的。”那中年嘿嘿一笑,“伺候好荀公子,多少银钱都有。”
“荀公子如今吃腻了好菜,对你这样的童子鸡正感兴趣。”
他这话语少年不懂,只是听到有银钱拿,目中透出喜色:“那……”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庐阳府乃是仙秦法纪森严之地,任何违法乱纪的勾当都给我收起来。”
所有人一愣,抬头,只见张远面色刚毅,快步上前。
他看一眼那三个中年,低喝一声:“滚!”
三人被他气势所迫,不觉往后退。
便是没有穿皂衣,他身上依然有着让人不敢直面的气势。
“哼,多管闲事。”不远处的桥头上,那手中握着折扇的青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小子,连荀公子的好事都敢搅和。”
“这位是荀公子,府衙荀经吏家公子,荀公子想吃童子鸡,你敢坏他好事。”那三个中年撸起衣袖,要往张远身前围拢。
荀况林?
张远看向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