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谭亮面色再难看几分。
不过此时谭亮根本不搭理张远,只是手掌托着小印,浩然之力灌注,引小印上金光汇聚,凝为一柄金色长枪悬浮。
那长枪上传出的凛冽杀伐之意,让张远感到浑身发寒。
这等儒道神通手段,实在神异。
脑海中那些高手记忆也少有对儒道神通了解的。
唯有当初与赵平川和金城陆交谈时候,金城陆说过如何应对儒道文宝。
一身气血凝聚,真元催动,全神观望,凝神守性。
“儒道讲求个言出法随,儒宝之中留存的儒修的心神之念,你若是当他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若是当其不存在,就不存在。”金城陆说起儒道交锋时候,面色坦然。
当然,也只有金城陆这等强者,才敢如此评价儒道,别人可做不到。
张远看着手中金光引动的谭亮,一声高喝:“谭学录,这小院,你手中的儒宝,还有背后那娇娘,都是百运布庄唐维梁孝敬吧?”
“这等事情你敢让世人知道吗?”
世人知道,定是身败名裂。
儒道修行根基本就是以天下气运为凭,失去百姓信念寄托,那他谭学录便是废人一个。
谭亮双目之中汇聚杀意,冷哼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话语落下,他抬手一推,小印飞出,带着那金色长枪向着张远当胸扎下。
瞬间,不过三丈的小院之中好似有风雷涌动,原本幽暗的空间直接轰鸣炸裂。
那些青石和翠竹,都被金色长枪所夹带的流光斩碎。
如此手段,真不是隐元境的武者能应对。
府城学录谭亮,催动一件儒宝,所展现的绝对是洞明境战力。
张远不等那长枪到身前,已经一声低喝,长刀重重斩下。
刀锋之上有好似要化为长龙的真元力量,长刀斩落,带着斩碎天地的绝然。
镇岳。
这一刀,乃是地阶六品武道功法镇岳功中刀法。
放弃所有的防御,只求一刀镇压天地山岳。
长刀斩出,刀锋与那金色长枪撞在一线。
“当——”
震鸣之声响彻刺耳,周围三丈的翠竹都被一道炸裂的炫光撞碎。
张远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面上一白,一口鲜血喷出。
对面的谭亮也浑身一震,跌坐在地,手上的玉色小印拿不住,滚落在地。
张远撞在一座半丈的青石上,后背将青石撞碎,整个人的退势也被阻住。
他手中长刀前指,嘴角带血,面上露出一丝张狂笑意:“谭学录,你不敢动用天地之力,仅凭一件儒宝,可杀不了我。”
如果刚才一击谭亮是以天地气运加持,运转小印,那长枪就算没有击杀张远,也会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可谭亮不敢动用天地气运。
一旦动用天地之力,城中强者必然知晓,他自己事后也要向府衙报备。
这事情,说不清。
跌坐的谭亮挣扎一下,咳嗽几声,他身后厢房中的女子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张远快步上前,将地上掉落的小印握住手中,长刀指向谭亮。
“小子,你该知道,本官做到学录之位,在庐阳府已经是头脸人物,你们镇抚司其他人不来,却让你个无名小辈来,就是不想与我翻脸。”
“今日他们不过是借你之手传讯,让本官不要对你镇抚司太过逼迫。”
“此事本官已经知晓,三日后不会让涂皓太难堪。”
被长刀所指的谭亮面上神色平静,看着张远,徐徐开口。
他身上衣衫虽然褶皱,须发也有些凌乱,但背手而立,气度倒是不差。
到底是能做到一方府学从六品学录之人,儒道修为不凡。
如果刚才能一击斩杀张远,那谭亮丝毫没有留手。
可既然杀不掉,他立时变了态度,好像刚才满脸杀意的不是他谭学录。
这就是一位浮沉府衙官场的儒道修行者,与那些修武道,直来直去的武者完全不同。
谭亮所说都是其猜测,确实很有几分道理。
镇抚司因为他去闹一场,故意派人来敲打,这事情镇抚司能做得出来。
镇抚司行事,向来是不择手段的。
不过这一次他猜错了。
张远还真不是镇抚司中派来。
张远长刀前指,面上笑意不减:“你不该那么急着到镇抚司去闹一场。”
“我猜,你是因为唐维梁和百运布庄倒了,生怕我镇抚司查到你与百运布庄的牵连吧?”
这话让谭亮的面色沉了下来。
张远这等皂衣卫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直面的资格,可张远知道的实在太多,根本不像是个寻常皂衣卫。
“哼,既然你知道黑市事情,你就该知道,黑市背后参与之人你一个都得罪不起。”谭亮双目之中透出一丝深邃,盯着张远。
“我劝你莫要管闲事,你的职责完成,回去复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