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手中请柬,张远目中透出一丝森寒。
当真有几分本事。
竟是能寻到丁家巷。
还有,这位知道玉娘是云州人,还知道自己是皂衣卫,依然邀请自己赴宴,为了何事?
这个荀波涛不过区区商客,能寻到丁家巷,定然是荀经吏家公子荀况林帮助。
张远本不愿得罪这样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人家已经查上门了。
不管对方有没有恶意,敢查自己,就是在挑衅。
挑衅他张远,挑衅皂衣卫,挑衅镇抚司!
仙秦天下,只有镇抚司查别人,还没有人敢查镇抚司的人!
“经吏使,好大的官。”张远低语一声,双目中闪过一丝深邃。
抬头看看天色,他将请柬收了,转身入厢房。
片刻之后,他再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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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抚司。
点刑司官衙。
夕阳之下的点刑司大堂,森严威武,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那书架上一份份摆放的灰白书册,都代表着一桩桩案件,牵连着一位位关押在镇抚司司狱牢房的罪犯。
长案后,点司涂皓看着面前的张远,面上透出几分意外。
“你来寻我,是怕因为徐振林之事牵扯?”
涂皓面色平静,淡淡道:“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保证,便是不能扳倒徐振林,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没有涂皓安排张远做狱卒长,没有清查司狱的任务在身,张远不会得罪徐振林。
徐振林,可是文抚司主司之一,乃是镇抚司中排上号的高官。
在涂皓看来,张远不过是个皂衣卫,心中畏惧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他能直接做出如此保证,多少还是有些担当的。
“点司大人多虑了。”张远摇摇头,神色坦然。
“我是皂衣卫,文抚司主司也不能轻易动我。”
“何况我只要勤修武道,积攒功绩,武镇司中有的是愿意保我之人。”
他的话让涂皓目中闪过一丝晶亮。
张远这小小皂衣卫,竟是能看到如此透彻。
对于一位武者来说,最大的依仗,就是自身的修行和潜力。
镇抚司中,只要你既努力又有潜力,就会被看重。
他涂皓不也是看重张远的潜力,才会重用?
他涂皓手中所需的那柄刀,不正是张远这样?
“卑职这次来见大人,是听说我们的战斩首之功不能认定,乃是百运布庄的罪责不能定下。”
看着涂皓,张远轻轻压低声音:“大人,若是能将百运布庄的罪责定死,我们是不是就能拿到战功?”
张远的话让涂皓双目之中迸发神采。
不止是杀伐果断,心思通透,更是能揣摩上意。
如此会来事,会办事之人,不怕被埋没。
“张远,你如果能有办法——”
涂皓话还未说完,门外一位皂衣卫飞奔而来。
“大人,出事了!”
……
司狱。
一层牢房。
张远站在涂皓和一位黑袍老者身后。
地上躺卧的,是已经气息全无的卢生举。
百运布庄掌柜唐维梁的护卫。
“点司大人,此人乃是伤势复发,气血逆行而死。”蹲在地上的杵作抬头看向涂皓,开口说道。
另外一位杵作也是点头,然后将记录好的卷宗送上。
涂皓面无表情的接过卷宗。
“涂点司,这事情我来查。”站在涂皓身侧的黑袍老者沉声开口。
他叫周怀宁,是镇守司狱牢房第一层的供奉,今日是他值守。
这等案犯死在牢房中的事情在司狱之中常见,但镇抚司要留活口的案犯死在这里,就不常见。
卢生举牵连百运布庄之事,身上还能挖出不少有用线索,就这么死了,要说其中没有蹊跷,根本不可能。
“周供奉,既然人已经死了,有些事情查还是不查,已经没有意义。”
站在后方的张远忽然出声。
周怀宁转头看向张远,双目之中透出一丝精光。
一股淡淡的煞气向着张远压下。
洞明境后期修为。
如果是寻常的皂衣卫,面对洞明境高手的煞气侵袭,此时已经浑身颤抖。
张远却身形纹丝不动,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压力。
此等表现,周怀宁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不由将目光扫向一旁的涂皓。
怪不得涂皓带着这小子来,果然有几分本事。
“周供奉,查来查去都是自己人,反正此事不是冲着您来的,您没必要沾染。”张远微微低头,再次开口。
他的话让周怀宁一愣。
“老周啊,张远说的没错,此事与你无关,是冲着我来的。”涂皓伸手拍拍周怀宁的肩膀,握着卷宗径直走出牢房。
张远向着周怀宁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