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来的商客在明泉楼吃饭,因为特地点了云州的菜,然后还寻了老陶,赏了几个铜钱。
“那商客问有没有见过张爷,问可知道你和夫人住在何处。”
老陶抬头看向张远,低声道:“我没说您和夫人的事情,不过与他同行之人似乎是官府之人,打包票说能寻到你们……”
官府之人。
镇抚司镇压天下,并不惧任何朝堂官府之人。
但庐阳城就这么大,若是有官府中人寻找张远和玉娘讯息,真的能做到。
“小郎。”玉娘看向张远。
张远轻笑摆摆手,伸手掏出一把铜钱,放在老陶手中。
“或许只是我家小娘的云州故旧亲朋来寻呢。”
“老陶,这事情你不用管,我身在镇抚司,何事不能摆平?”
听到他的话,老陶接着铜钱,连连点头。
也是,这位张爷可是镇抚司中人。
虽然年岁轻,可也是手掌生死大权的镇抚司里当值之人。
老陶离去,吴姨入院子开始张罗晚饭。
玉娘有些担心,张远则是摆手让她宽心。
“仙秦天下,敢动镇抚司之人,还未出生。”
张爷将玉娘的肩头搂住,轻声道:“好久未曾听玉娘抚琴了,刚好有琴,你可能抚我来听?”
玉娘点点头。
琴是好琴,曲是好曲,抚琴的玉娘琴艺也极好。
奈何张远在一旁捣乱,说是学琴,可那手却不是抚在琴上,而是在玉娘身上。
玉娘的琴音,不觉也散乱了。
……
晚饭之后,张远出门,说是要去孙泽家说孙立的事情。
不过他并未真的去孙泽家,而是出了丁家巷,径直往城南街市上,寻到一家店铺。
这里,是他与巡卫营于良和高大成约好传递讯息之处。
那商客要查他,他张远也能反着查过去。
巡卫营要想盯人,不难。
离开店铺,他朝着码头方向去。
夜色之中,张远速度极快,到城南码头时候,刚刚夜灯初上。
远处是贵庐河,此时碧波荡漾,还带着闪闪的星光,这边则是入城的码头,码头上,零散的舢板小舟飘荡。
这里不是商货码头,没有多少人。
张远看过四周,身形踏上一艘五丈长的青灰色木船。
木船上,本有七八个穿粗布衣衫的武者,看到张远上船,都是一愣。
“什么人?”
“夜里不出港,要渡河明日请早。”
船上有人不耐的出声。
也有人双手摸向一旁的长木船桨,目光紧盯张远。
“杨三,鲁正,往后你们跟着我,为我效命。”张远的声音淡然,却让对方八人全都神色一变。
当先的那握着船桨大汉双目盯着张远,压低声音:“你是什么人?你怎知我叫杨三?”
张远并不答他的话,目光扫过,将一块五两的银锭放在船舷上。
“帮我查一个云州客商,寻到讯息后送到林家杂货,交给掌柜林大全。”
说完,他转身便走。
看他要走,杨三快步上前,伸手向着张远的肩头抓去。
张远身形一顿,陡然回身。
“仓啷——”
长刀出鞘,一道银亮匹练斩断厚重船桨,抵在杨三的头顶。
刀锋之上的冰寒,让杨三瞪大眼睛,浑身震颤。
其他人也是面上一片惨然。
“雁,雁,雁翎刀……”
杨三结结巴巴的低语。
张远收刀回鞘,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知道你们身份,知道能拿钱让你们卖命。”
“你们只要帮我做事,其他不用操心。”
他的声音落下,身形已经一步踏出,落在两丈外的码头,快步离去。
船上,众人围到杨三身边。
“三哥,他,他是谁?”
杨三摇摇头,看着张远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不是说了吗,他什么都知道。”
“这世上对我们什么都知道的,只有唐掌柜。”
“唐掌柜?”一位满脸赤红的大汉低声道:“三哥,唐掌柜今日已经,已经被镇抚司的那些走狗给杀了。”
他的话让其他几人都是握拳咬牙。
“或许,唐掌柜并未死呢?”杨三的话让周围人都是眼睛一亮。
“他能寻到我们,又以唐掌柜的规矩办事,往后我们就为他卖命就是。”杨三摆摆手,呵呵笑一声,“散了,这五两银子先拿了,明日吃酒。”
说到银子,众人眼睛发亮。
船上众人各自散去,只有一个穿粗布短衫的大汉留下。
“三哥,唐掌柜真的活着?”
大汉看着杨三。
杨三目光转向贵庐河,嘴角轻轻扬起:“鲁正,当初唐维梁收留我们,助我们修行,也不是真的一片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