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晏知月没有应声,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池蓁蓁虽然第一反应是要将他从宫中弄走,但却也没有做好如何?面对他的准备。
他定然也是入了那异世?幻境。
而帝姬与小将军的点点滴滴,既然自己记得,晏知月肯定也记得清清楚楚。
偏偏,在此?之前的那一晚,两人刚经历过变故与决裂。
这?种剧烈反差,难免叫人无措。
池蓁蓁抿了抿唇,垂眸,决意避开晏知月的视线。
她站起身,后退几步,轻声道:“我去要些?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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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尚未等她挪动脚步,晏知月却蓦地淡声开口道:“你那情人的神魂,可还安好?”
“……”
池蓁蓁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将琥珀灯取出,指尖轻柔地摸了摸灯芯,却未曾察觉什么异样。
见状,晏知月的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果然。
她最在意的,依旧是那小竹马。
想必在幻境中,最后选了他而非温月,也并非出自本心,只是受异象影响罢了。
晏知月不想再看她这?张虚伪的脸,干脆下了床,赤脚从她身边穿过,径直往门口方向而去。
池蓁蓁条件反射地拽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问:“……你要去哪儿?”
晏知月淡声道:“与你何?干?”
池蓁蓁叹了口气?,“我想先将你送回?越阳山,你看可好?”
晏知月:“哦?莫非是怕我死于非命,连带血誓起效连累你?”
池蓁蓁已经习惯了那个?对她好得别别扭扭的小将军,同一张脸,同样的声音,突然听他这?番冷言冷语,一时之间,心中免不了有些?沮丧,不自觉挂了脸。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她一顿,想到什么,复又继续道,“晏知月,是我对不住你。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阿月魂飞魄散。”
闻言,晏知月不再侧目看她,只是轻道了声“无妨”,便将她牵着自己衣袖的手指拂开。
池蓁蓁:“你若是不愿……地上寒凉……”
说着,她的目光停驻在晏知月的脚上。
两人在越阳山相?处多日,剑宗上下皆知,晏知月喜洁成癖,平日一点污垢都难以忍受。
若是闲时,旁人碰到他的衣袍,他都得去换一身。
那时,池蓁蓁刚入越阳山,刻意靠近,亦是频繁遭受嫌弃。
等到之后两人变得关系斐然,晏知月也看不下去池蓁蓁不穿鞋,胡乱往他身上跳的行径,但却不再有嫌弃,只是担忧地板寒凉,显得太过没规矩之类。
甚至,亲昵时,他还亲手为她擦过脚。
往日种种,如今回?忆起来,早已变成幻影。就好似那梦中云,云外雪,雪中春。
不穿鞋就要走的人,变成了晏知月。
他又要对她避如蛇蝎了。
池蓁蓁莫可奈何?,也不再多言,只是对着他清瘦的背影,轻声开口道:“晏知月,你快点离开京城吧。我义父仍在城内,若是见你还活着,不见得会再手下留情了。”
说完,她狠下心,没有再多留恋悔恨,从窗口跳了出去,变成一缕如同狐尾一般的火红幻影,消失不见。
晏知月如同一抹没有灵魂的游魂,矗立原地,一动未动。
“你要去哪里?”
“你要再一次抛下我吗?”
“……”
微风自窗外悄悄卷入,抚过他的衣摆。
恹恹风声,如泣如诉,无人听闻。
-
池蓁蓁重新有了妖力,哪怕依旧不如从前那般,但也比之前行事方便太多。
她很快找到了尹祁。
尹祁还在皇宫内。甚至,他肆无忌惮地用妖王之力,将整座宫殿全?数笼罩。
池蓁蓁赶到时,宫内所有人皆昏迷着。
是尹祁。
尹祁在吸他们的生气?。
池蓁蓁一惊,立刻上前阻止,“义父,万万不可如此?!”
千年以来,妖族里绝大部分妖都生活在妖界,与世?无争,与九州也无宿怨。尹祁作为妖王,若是在皇城中无缘无故屠戮那么多凡人,等于向九州宣战。
到时候,九州各大正派定会派人前来围剿,陷入纷争,破坏妖界安宁。
听到池蓁蓁的声音,尹祁小幅度地转了下脸,却依旧没有停手。
他的瞳孔竖直,变成了很奇怪的模样,弥足可怖。
裸露在衣袍外的皮肤,泛着红色。
连眉间的妖王印记也比往日淡了几分。
浑身上下,都是妖冶之感。
池蓁蓁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
见她受惊,尹祁似笑非笑地开了口:“你来了。”
池蓁蓁:“义、义父……你这?是怎么了?缘何?……”
尹祁示意她往前看去。
池蓁蓁抬起眼。
“这?是……”
此?刻,两人正在皇宫的祭坛。祭坛之上,漂浮着一道金色的光,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