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从何时起,池蓁蓁已经跳到了他旁边,正蹲着身,侧着脑袋看向他的手,表情似乎很不解,但却又非要一探究竟的感觉。
她嘟了嘟嘴,按捺不住好奇,便皱起眉,小声提要求:“阿月,你能不能再拆一次?慢一点慢一点。”
“……”
反正这会儿也无事可做,晏知月从善如流地点头,将九个圈重新套回去,准备再解一次给她看。
只是,池蓁蓁凑得未免太近了些。
她撑着脸,胸口起起伏伏,专注地盯着晏知月的手。
散落下来的发丝和头上绑着的白色缎带被风吹动,一下一下飘起来,若有似无地抚摸着晏知月的脸颊。
在月色里,氤氲出某种难以言说的亲昵与密不可分。
晏知月气息沉了些,薄唇轻抿,身子稍稍往边上避开些许,手上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哒。”
九连环再次被解开。
这回,池蓁蓁依旧没看明白。
她仿佛感觉不到气氛的微妙之处,干脆利落地在晏知月旁边坐下,和他手臂挨着手臂,将将贴在一起。
“阿月阿月,你这样教人不行的!”
说着,池蓁蓁将晏知月手中的银圈拿过来,又压着他的手,强行将他的手覆到自己手上,示意他帮着自己再解一次,“……这是不是就是话本子里写的手把手教?”
晏知月没动,只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你从哪儿看的话本子?”
“……”池蓁蓁讪笑,磕磕巴巴地应道,“就……前几日……路上随便翻了翻……”
许是因为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毕竟,晏知月是有要事在身。
好心带着她下山,她却只想着玩乐、看话本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幸好,晏知月并没有追问,也没有斥责。
他只是将自己的手从池蓁蓁手下抽出来,指尖在她额上轻轻一点。
陡然间,那九连环的解法就像是长进了她脑袋里一样,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重演起来。
不过眨眼,池蓁蓁便茅塞顿开,兴奋地摆弄了几下。
果然。
顺利拆开了银环。
她扭头看向晏知月,“好厉害!阿月,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晏知月:“一点小把戏而已。”
基本和灵识探物一样,稍微用些灵力,对方就能用灵识接收到画面。
但也只能看到这么点小片段而已,没什么大用。
闻言,池蓁蓁却有些低落下来,“……阿月的小把戏,我都学不会。”
晏知月:“……”
这已经不是池蓁蓁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晏知月默默侧目看她。
兔精自身灵力太低,很多复杂点的法术都用不了。
哪怕她本体已经天赋极佳,但起点也要比其他精怪类低很多。更别说,还戴上了“碧南歌”,现在大抵也就只能比莫如山强上几分了。
思及此,晏知月的视线下落,打量起池蓁蓁来。
池蓁蓁正坐在他身侧。
许是因为礁石凹凸起伏,并不舒服,坐姿便不自觉地悄然放松下来。白色裙摆胡乱地散开,露出同色的绣鞋。
小腿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没什么规矩。
那串“碧南歌”,此刻,就系她纤细的脚踝上。
金色铃铛有一下没一下地叮当作响。
衬着冰肌雪肤,平白生出几分艳色来。
晏知月微微蹙眉,当即移开目光。
无法否认,在把这串铃铛拿给池蓁蓁前那一瞬间,他确实想到了她手臂上挂着的那一大串臂钏。
金色,繁复,糜艳。
她的长相是娇娇怯怯的漂亮,气质也偏向柔弱无害,这般浮夸的配饰却一样适合她。
于是,他用灵力将那铃铛变成了金色,问她要不要戴。
而碧南歌本是一只碧色铃铛,只是用以抑制妖魔之力的一个灵器而已。
虽然稀有,却称不上什么宝物。
它最简单直接的用法,是一整只打入妖魔体内。
从此以后,一旦想要使用妖魔之力祸乱世间,铃铛便会在体内摇动,折磨他的魂魄,叫人彻底无法施力。
可晏知月却只是让池蓁蓁戴在了身上。
他虽心智坚定,到底还是被这张巧笑嫣然的脸动摇,被她毫无凡人廉耻之心的花言巧语、和剥皮拔毛的执拗迷惑,悄悄放低了界线。
大道漫漫。
长夜孤寂。
若是有人相伴,想必,感觉也不差。
……
“阿月?阿月?你在想什么?”
见晏知月迟迟没有说话,池蓁蓁一连喊了他好几声。
晏知月终于开口:“没什么。……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虽然她使不了什么高阶的法术,但这种简单的幻象术,练几次还是可以成功的。
闻言,池蓁蓁却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
“算了。”
她抱住了晏知月的手臂,用脸颊在他手臂上蹭了蹭,似乎很快就恢复了心情,也有些想开了,“我有阿月,阿月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吗?一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