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惧什么，不过磕头是不大可能的。
她这辈子除了过年的时候跪过柳家的祖宗牌位，连佛都不曾拜过。
就这么看来，柳清清骨子里还真的是跟老柳如出一辙的。
宁折不弯。
大厅里依旧热闹喧嚣，刚刚门口往程坤身上扑的女孩。
这会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柳清清。
程母这会也眼看着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仿若下一秒就能看见柳清清下跪给她磕头了。
柳清清看着眼前的情形，悄悄地抽出了一直被程坤扣着的手。
抿嘴又笑了笑，内心对着程坤说了声对不起。
原本在那句话刚出来的时候，程坤脑袋里某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就瞬间断了。
他之所以忍到现在，不过是想着今天是他新婚的头一天。
别人结婚该有的经历，他也想同她一起全部经历一遍。
这样才显得他的这场婚姻，是正常的。
大约也就是因着这个，他才一直克制着这一大早就可笑的情形吧。
而此时，他所有的克制在柳清清抽出手的一瞬间，灰飞烟灭。
程坤低头看了眼身边的人，白的发亮的皮肤，温和婉约。
瞳孔乌黑，眼眸清澈。
当年在学校时那么多人，他总是一眼就能看到她。
人都在他身边了，他护着宠着就好，何必拘泥形式。
什么时候，他竟也变得如此畏缩了。
程坤想通了以后，刚刚还带着的正经的模样，瞬间就变成半痞半匪。
带着些邪气的一笑，然后不由分说的再次扣起柳依依的手，甚至比刚刚还要紧了几分。
牵着柳清清直接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对着正坐着的好像是某个隔辈的堂哥堂嫂，“起来。”十足的不客气。
正坐着的人，被程坤的气势压倒，讪讪起身。
柳清清被程坤带着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一坐下，程坤就摆出了一副斜靠的姿势。
一只手揽着柳清清的腰，另一只手顺手松了松领带，将领口最上方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
一派的随意和懒散，“谁想磕头奉茶的，现在过来。”语气里是不容反驳的冷冽。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程坤，才是恒生集团当家人真正的模样。
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接话。
柳清清的震惊并不比屋子里的人少，这样的程坤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印象里的有少年时虽嚣张却阳光的程庭，也有冷峻且沉稳的恒生总裁程坤。
可在对着她时，还是偶然能窥见少年时的影子。
而此时的程坤，三分痞气，三分冷硬，四分玩笑。
这样的他，于她却是完全陌生的。
程坤的父亲程涛，像是有些被气到了。
压着嗓子说道，“程坤，你这是做什么？”
停顿了一下，又企图缓和，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过是图个吉利高兴，儿媳妇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会怪罪。”
听到这，柳清清都忍不住乐了。
瞧瞧这话说的，不敢得罪当家人，就拿她这个软柿子捏了。
不容易啊，她都有点想怼人了。
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结婚第一天，因为不敬长辈而离婚……
老柳会不会被气到。
不过若是换作林女士，大概率还是会支持她的。
柳清清低头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您若是想当这第一个，我也不介意折寿受着。没准我今天一高兴，图个吉利，您手里那块荒地我就接了。”程坤嘴角轻勾。
“你……说真的？不过说个笑，我们可不是那封建思想。”这变脸速度，也是快的让人反应不来。
“来来，后辈们都来见见你们嫂子。”程涛态度殷勤，仿佛跟刚刚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柳清清顿了顿，她还没开口呢，这就结束了？
得，这也算是个台阶了，好歹是平辈。
再接下来的认亲，就跟最开始时呈现出了两个极端。
柳清清也再一次深刻见证了，程坤在程家的地位。
柳清清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程坤对程家平辈的态度始终不冷不淡，有人打招呼，也只是掀起眼皮扫了扫，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柳清清这会是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等着一波波的来跟他们打招呼。
再将一早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出去就好。
在这期间，柳清清也琢磨出了程家大致的人物关系。
程父一共是四个兄弟，程涛排行第三。
刚刚过来打招呼的是大伯和二伯家的堂哥堂姐们，接下来该轮到四叔家的……堂弟了吧。
她正想着，迎面就有一个小男生走了过来。
小男生看着也就十八九、二十的样子。
个子很高，阳光帅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