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丞略有些忐忑地跟在钟鸣的身后,时不时回头,眼神里透露着弱小和无助。
身后的几人却都揣着一副看戏的心态,将走廊上下左右全都打量了个遍,不停地回避与辛丞的眼神接触。
辛丞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万能的汤助理,小汤倒是没有回避,但却给他比了一个一高一低的手势,示意他们这是老板局,不是他这个助理适合掺和的社交场面。
钟鸣大步流星地独自走在最前面,将高跟鞋踩得哒哒响,且并没有与辛丞并排交谈着前行,领路的意味十分明显,看起来似乎很着急带领众人前往小厅。
“到了~”她停在一扇门前,笑容灿烂地转过身。
众人也随之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小厅的大门。
虽然被钟鸣称作“小厅”,但小厅大门的气派却一点也不小,甚至比楼下半开放式的预展大厅还更为精致奢华,看起来与这艘船统一的装修气质格格不入,充满了巴洛克风格。
不过这倒也极为符合钟鸣这人给人的第一感受。
她开朗妩媚却不轻佻,自带一股热烈的芬芳。她不是一枝独秀,而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钟鸣信手推开小厅的门,这扇看起来略显沉重的大门在她的手中轻盈又丝滑。
“别客气,随便坐,茶与点心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刚呈上来的。”她这样说着,然后自己很自然地坐到了窗台上。
辛丞的脑子还在缓冲,直到安翰悄悄戳了戳辛丞,辛丞才一个激灵赶紧应声:“谢谢钟行长的招待!”
汤助理没有进入室内,只是默默帮忙关上了大门,守在门外,将小厅的空间全部留给他们。
安翰又戳了戳他,辛丞茫然又紧张地回头:“啊?还要说什么吗?”
安翰和嘤嘤同时无语地捂住脸。
将这一切小动作全部尽收眼底的钟鸣爽朗地大笑起来:“不用拘谨,想问什么就问吧,或者你们三人当中需要推选一名发言人?我没意见的。”
滴答滴答
在时间仿佛凝滞的场合,最喧闹的反而是钟表。
辛丞这才猛然发现,室内的墙壁上全是各种款式的时钟表盘,不仅挂满了那些真实可动的,甚至连墙上的壁画都是表盘的变体花纹。
就像一个擅长狩猎的猎人在室内挂满了炫耀的壁挂兽首一般。
几个回合下来,辛丞其实挺怵钟鸣的气场,但迫于社交场面上的无奈只能强行打了个哈哈,装作热络的模样:“哇~钟行长这里的装修和摆设还都挺别致的吔?”
钟鸣满意地看向墙面:“嗯哼~我喜欢一些实用主义。”
实用主义?
正常人需要用到这么多钟吗?
难不成真就因为她姓钟才挂了这么多钟?
“啊哈哈是这样啊……”
辛丞干笑着挠挠头,眼睛瞥到墙上的钟:“呦!正巧下午三点,完美的下午茶时间。说起来我们昨天忙活了一整天,通宵到今天早上还在安顿宁……我新买的宠物,确实没时间好好坐下来吃饭呢,要不咱们吃点东西吧?来来来边吃边聊。”
他同手同脚地拣了个远离窗台的座位,一头扎进了甜点塔里,再也不放一个屁了。
眼见场面彻底冷了下来,安翰终于是憋不住了。
“抱歉,我可以说句话吗?”安翰努力端出最礼貌的姿态。
钟鸣昂起下巴,调笑道:“看来你就是发言人了?”
“发言人不敢当”安翰摆手“只是憋不住话而已。”
钟鸣笑:“你问吧~”
安翰:“恕我冒昧,钟行长是不是与杜景休先生很熟?”
“哦呀?”钟鸣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会首先好奇我为什么把你们带来这里呢~”
“确实很好奇,但这倒不是最要紧的问题。”安翰说。
“你们就不担心我把你们拐来卖了?我们拍卖行可是什么都敢拍呢~”钟鸣玩弄着自己垂到手肘的发梢,将它绕着手指打成一个卷又放开。
“钟行长的势力和实力都强得令人生畏,您说的这种层面的担心,实在也不是仅靠我们担心就能解决的,所以我们决定绝对信任您。”安翰解释着,姿态放得很低,还顺便丝滑地拍了个马屁。
“哈哈哈~伶牙俐齿的小东西。”钟鸣看起来很受用安翰的马屁“饶鹰居然舍得放你这张抹了蜜的小嘴上船,看来你很得她心呢。”
“您与我们指挥官是故交?”这亲厚的语气显然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安翰赶紧攀关系。
钟鸣点点头:“有些交集,确切来说是有些交易。”
既然坦率地承认了与饶鹰有所往来,说明她到底还是会顾及一些协会的关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