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重创的巴斯已经无法发挥猫科的传统艺能——四脚落地,而是向后仰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楼兰的毒液还不足以置她于死地,但却足够让她在短时间内失去所有作战能力,任人宰割。
在以前的作战中虽然也有过被楼兰咬到的先例,但那都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地方,比如尾巴或者四肢。
唯独这次失算,竟然让楼兰抓住机会从自己的要害处注射了毒液。
还是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巴斯气急攻心,毒液很快顺着血液走遍全身,发黑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口鼻处涌出。
涂淇得意地摇摇尾巴:“即使是神,也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怎么样?在下这些班门弄斧的狐火,您烤得还满意么?”
“哦对了”他眨眨眼“我们狐族的幻术黄瓜,想必您也很是受用吧?”
巴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们逞嘴上的功夫,只能调用全部的力量抓紧时间分解代谢体内的蛇毒。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没能帮助杜景休完成那个伟大的计划……
楼兰缓缓向她逼近,近到她几乎都能看见楼兰眼里大仇得报的快意。
来不及了,蛇毒注射得太过刁钻,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解完毕。
巴斯闭上眼,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命运,又像是还不服输地继续解毒。
涂淇嘚瑟地将爪子踩在巴斯的脸上:“还说什么神明,也不过如此。”
一声鹰唳,惊空遏云。
兽形的涂淇,抵抗不住这来自天空的威压,竟身子一瘫趴伏在地。一旁的楼兰也应激地盘起了身体,昂起蛇头试图反抗,然而一股来自血脉的恐惧侵蚀着她的斗志,让她不得不低下头颅。
半死不活的巴斯已经无暇作出什么反应,只能任由这股天敌的威压碾遍自己的经脉。
巴斯原本以为已是绝路,不料身上的威压竟陡然一轻,取而代之的是汩汩暖流涌进自己的四肢百骸,为自己驱散蛇毒,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她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想要看清是谁救了自己,却看见天空飘来一艘极为熟悉的白船。
那是太阳神的坐骑。
“父……父亲?”巴斯张开嘴,干涩地呼喊着。
“区区救命之恩,喵桑这回怎么这么客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救你了,记得给我五星好评就行~”白船边缘探出一个脑袋,冲着巴斯笑嘻嘻。
怎么会是他?
巴斯觉得自己大概命不久矣,蛇毒混合着狐族幻术已经攻克了她理智的大脑,开始在太阳下做梦了。
“喂喂,醒醒,我刚刚看你睁眼了。”一只手开始顺着她的后颈开始撸毛,还轻拍着她的脑袋。
不是幻觉!
真的是宁爻?!
巴斯猛然睁眼,咳出一口黑血:“宁爻?怎么是你?”
宁爻羞涩一笑:“如果我本人救你实在让你觉得难以接受的话,叫我爸爸也不是不行,我很随和的。”
“宁爻!你在做什么!”楼兰气得冒烟。
宁爻扭头,视线也随之落在楼兰身上,把楼兰的气焰瞬间灭得一干二净。
“看不出来吗?我在充当你们之间的调解员。”他起身,双手闲闲地揣进兜里,踱步走向楼兰。
楼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这是怎么回事?”
宁爻:“如你所见,我变强了,而且没秃。你的反应是很自然的惧怕天敌的反应,不用担心。”
趴在地上扁得像一张狐饼的涂淇,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这是……鹰的气息,而且强得离谱,不然也不会压住楼兰。”
“宾~果~”宁爻朝涂淇wink了一下“答对咯,我安装了大名鼎鼎的荷鲁斯之眼!”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找到荷鲁斯之眼?!”涂淇失声“那玩意儿不是被……”
是啊,被杜景休从冥神手里骗走,扔去镇守第五医院了。
巴斯自然知道荷鲁斯之眼的下落,她闭上眼,没有作声,只是嘲讽地笑笑。
看来自己使命未尽,果然还是命不该绝……
只是不知今日这番波折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杜景休早已算到一切。
宁爻蹲回巴斯身边,用只有他们之间可以听到的音量小声道:“别想太多,只是巧合。杜景休要是知道荷鲁斯之眼于我有什么作用,他是决计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我拿到的。”
巴斯的蛇毒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可以勉力支撑起身体。
她知道宁爻的话并非是读心,而是因为除了宁爻本人以外,就只有自己和杜景休才知道荷鲁斯之眼这一路的去向,所以她难免会往杜景休的“计划”上猜测。
但是宁爻又为什么要特地告诉自己?让自己误会下去不是更好么?
宁爻没有再进行多余的解释,其实他跟巴斯多说这一嘴,单纯就是想让巴斯传达过去,好膈应膈应杜景休,以后他们见面,少在他面前拽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看得令人生厌。
淳于跟在宁爻身后,发现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控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