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顾珩替她盛了碗粥,然后坐在一旁陪她用饭。
裴纾将几盘精致的小菜放到顾珩的跟前,笑道:
“国公府的厨子手艺很好,我在这住了四年,嘴都快被他们养叼了。”
“顾夫人命人来回重做了好几回,就为了等你醒了之后能吃口新鲜热乎的,她跟姜小姐也一直在这儿守着,入了夜才从你房里回去,她们都很担心你,由此看来这几年姜家的确待你亲厚。”
裴纾的神色一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里的筷子放下。
“她们是你的姑母跟表妹,以后对你也不会差的,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我也可......”
“你这是打算把我往外推?”
听得出裴纾话里的意思,再结合刚刚她对自己的态度,顾珩顿时就明白了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裴纾闻言赶忙摇头:“没有,我怎会.....”
“裴纾!”顾珩不想听她敷衍,冷着脸开口截断她的话:“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倘若有一天我发现你自己一个人跑了,你猜我会做出什么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让裴纾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她抬头看向顾珩,只见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而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他的面前也无所遁形。
她低下头,没再说话,也不敢再看他。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裴纾吃饭咀嚼的声音。
饭吃到一半,她突然就想起了顾夫人说起的家门玉佩。
她说不管哪两块放在一起都能嵌在一块,而且也只要顾家的工匠能做到这样的工艺,那也就是说......
之前那个被她怀疑成是反贼的人,可能是顾家人,又或者说是与顾家有关的人。
“珩哥哥......”她再次放下手里的筷子,疑问道:“你之前说那个人有一块同你一样且还能嵌在一起的玉佩,那他的身份......”
顾珩夹起一片薄肉放进她的碗里,神色跟语气都变回以往的柔和,甚至声音里还带了些调侃:
“反贼、官宦之子、顾家人,一个比我都要小上两岁的男子,你还要给他安排多少身份?”
裴纾被说得面色一窘,她就不能合理地怀疑一下?
更何况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人的身份如此在意,还不都是因为担心他?
“你不识好人心,我不也是害怕你成了他的车前卒吗?但凡你是旁人,我才不要管这些呢!”
顾珩看着裴纾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好笑,他抬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哄道:
“好好好,是我的误会了你的好意,给你打我几下出气好不好?”
裴纾气得推了他一下,依旧没消气。
“他虽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我看他气度不凡,出身应该不寻常,只是他到底是何身份,他不想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尽管我与他认识才几个月,固然有些时候他的言论过也于轻狂了些,但却并未让我觉得他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而且如今事情已定,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只管等着我同他联手杀了周远山就好了。”
裴纾轻叹了口气,顾珩的话虽然不假,但却也不能光是指望着他们。
自己过些日子也要回到周家去了,所以该做的事情那也是一件不能少了的。
“对了,我前些日子托你给我找的人家,你可有合适的了?我想等回去之后先将侯府里头那些常年无宠也无子的女人给送出去,她们的日子过得本来就苦,也实在不该再在那府里头蹉跎一生了。”
“这事儿我已经拜托三娘帮我联系了,等你什么时候打算往外放人了,我就带着她装成牙行的人过去将人带走。”
门外的顾云瑛愣在原地,她本是不放心裴纾,打算安置之前再过来瞧一眼的,却不曾想会听到这些她听懂了,却又没有完全懂的话。
他们要杀周远山?
还有那个十八岁,又有顾家的玉佩的人,又会是谁?
她并未带着赵嬷嬷直接进去问,而是转身回了自己院子,打算先跟姜南泰商议后再说。
裴纾听见门外有声音,她抬头瞧了一眼,结果外面黑漆漆的也看不真切。
她有些不放心,放下筷子走到门口又细看了看,正好看到正捧着脸盆走来的含香。
“呀!小姐你醒了!”含香赶忙往前跑了几步,言语高兴坏了。
见到含香,裴纾也没多想,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
含香将水盆放好,见顾珩还在屋里,行了礼就出去了。
“怎么了?”顾珩瞧她刚刚有些紧张的样子,有些好奇。
裴纾摇了摇头,笑了声:“没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第二日,裴纾才刚起床洗漱好,就被赵嬷嬷给喊到了前院。
平日里这里都是家里议事的地方,别说是她了,就是姜念婉在没管家之前也很少来。
她走进屋里,看到姜南泰一家全都在场,甚至就连姜斓月都来了。
裴纾瞧着站在中间的顾珩,心里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纾儿,今日这屋里的都是咱们自己家人,连个下人都没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