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是个有眼色的,见顾珩此举,她走上前帮了一把,随后拿起来就出了房门。
顾珩将她身后的被子拉过来包裹住她,紧接着便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柔声问:
“做噩梦了?”
裴纾摇头:“不是噩梦,是阿爹阿娘,还有哥哥跟弟弟!”
“他们也知道你生病了,心疼的要来梦里见见你,所以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你也要尽快好起来。”顾珩轻声安慰着。
“好!”裴纾应道。
顾珩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安抚着她。
不多会儿,裴纾就从刚刚的惊慌中安定了下来。
见她好些了,顾珩想起刚刚跟含香的对话,手里动作稍稍松了松,将她重新放回到床上安置好,但却没有着急将手抽回来,而是依旧抱着她。
“府里的大夫不可信,他给你开的药中加了些芫花,跟里面的甘草是不能一起用的,你入府后可有得罪过他?”
裴纾虽然知道大部分药的名字,但却并不通药理,可她知道顾珩的话是不会有错的。
她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那就是被人收买了,或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
裴纾沉思了会儿,一时想不出能是谁来。
要是那些姨娘,她们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还有多余的钱去收买个府里常用的大夫。
“这两种药用在一起,人会死吗?”
顾珩摇头:“那倒不会,就只是会呕吐、腹痛。”
既然不会死人,那这么一来,有嫌疑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她这次风寒来势汹汹,偏巧那会子周远山也刚好出了她的院门不久,估计是翠儿跑着去喊人的时候告诉了他,这才有了大夫给自己下药的事情。
他只让大夫添一味药,无非就是不敢让她死,却又不想让她好受罢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哼了声。
“想到是谁了?”顾珩问。
“我难受那会儿周远山刚从这儿离开,我猜应该是他指使的!”
听到是周远山在伤害她,顾珩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了些。
裴纾感觉到他力气以及神色的变化,怕他冲动,连忙劝道:
“他下午在我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之前也一直被我用他不能人道的事情压着,想来是他想要报复却又不敢杀了我,这才想了个损招来对付我。
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等十八那日,你就狠狠地去收拾那个太夫人,帮我出气好不好?”
看着裴纾因为发热有些泛红的面庞,顾珩心中的火虽未熄下,却也勉为其难地点头应了下来。
“今日也不是守卫轮值的日子,你怎么还又跑过来了?”裴纾问。
“我来城里办些事情,正准备回去偏又遇上大雨,想着雨天侯府的守卫应该会松散些,就过来看你一眼。”
裴纾眼睛垂了下,不用猜她也知道顾珩是替那个人进城来打探消息的。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既然两人之前已经约定好,自己心里也对以后有了打算,所以现如今也只能接受。
“雨是晚上才开始下的,什么事情能让你留在城里这么久还没回去?”
顾珩握着她的手侧身坐在脚踏上,又帮着她掖好了被角才开始回她的话:
“昨日夜里,兵部侍郎魏骞突发恶疾病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裴纾的手微微一紧,虽然她并不怎么了解这盛都众朝臣之间的联系,但这个魏骞却是与跟安国公府私交不错。
先是老护国公,后是赐婚安国公府,现在就连魏骞也......
“你的意思是......“裴纾停顿了下,后试探地问:“他的死跟圣上有关?”
顾珩摇了摇头:
“这个不好说,但根据我的之前的了解以及今天查到的信息,这个魏侍郎的身体并没什么大不妥,此番骤然离世,的确是有些古怪。”
虽然顾珩没有明说,但裴纾也不是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
好好的人就这么突然地没了,这跟之前老护国公的遭遇简直如出一辙,任哪个清楚内情的人想想都不可能不往那边想。
“虽然我之前在国公府内院听不到很多外头的消息,但多少听说过自老护国公之后,也曾接连死过不少盛都的大臣。
倘若这些人的死都是与圣上有关,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朝廷已经开始动手清人了,而你遇到的那个人,没准儿就是那些官员的孩子或是亲人?”
裴纾的分析不无道理,顾珩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轻笑了声,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前些日子你不是还怀疑人家是反贼的吗?怎么这会子却又替他换了个身份。”
裴纾微微皱眉,撅了下嘴,声音略瞋:
“这一码归一码,他不说,还不允许我们自己猜了。”
顾珩笑着,没再跟她继续聊这个,而是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针灸包,准备替她施针。
裴纾从小就怕这个东西,看见它恨不得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即使如今她都这么大了也依旧是百般抗拒。
顾珩可没打算同她像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