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儿子有打算让媳妇帮着自己管家的心思,王太夫人原本就因为子嗣而有些坐不住的身子这下更是着急了,连忙出声打断并顺势站在了儿媳这边。
“山儿,这回我倒觉得念婉的话没错,你如今年纪是不小了,要是府里能再添个一男半女的,我百年之后也可安心,更能与你们周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母亲!”
周远山看着裴纾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气的恨不得直接就动手。
但相对于裴纾的讨人厌,自己母亲这个反应却也令他有些吃惊。
“好了,我这儿平时过来的人也不少,身边还有香蕊做帮手,少她一个也无妨。
更何况这府里的孩子也是该找个人管管了,光是跟在只知道争宠的姨娘屋里,日后能有多少出息!
明日你就安排人去到东边打扫修缮一下,这半个月里再找个好日子让她搬过去吧!”
周远山腰间的手紧紧的握了下,后又松开,脸上也能看出他此刻正奋力忍下心中的愤怒。
“是!”
虽不愿,但毕竟母亲都这么说,也便只能应下,但他看向裴纾的眼神却依旧带着些许戾气。
两人同王太夫人用了晚膳后一起离开,裴纾前脚刚踏出慈安堂的院门,周远山脸上的恭敬平和便在顷刻间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厌恶与恼怒。
“你莫以为我不懂你心中是何想法,平日里装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没想到这肚子的心思竟这么多,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侯爷此话差异,我此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已是万分的遗憾,更何况你我又相差了整整二十岁,若无意外您肯定是要比我先一步去了的,我好歹也是个公府贵女,若此时就不为以后打算,日后又怎能安享晚年呢?”
“你......”
周远山被她这句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抬手指着她,猩红着双眼气急败坏地说:
“你竟敢说这种话来诅咒我!”
“侯爷又错了,我的话怎能是诅咒,这分明是事实啊!我倒是也想让您长命百岁呢,可是就您这身子骨......”
裴纾说着,眼神将他从头到脚的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紧接着低头轻嘲了声,叹息道:
“难啊!”
“你...你...你放肆!”
周远山也是个从小就上阵厮杀过的人,这些年哪怕是面对敌方十余人对自己一个他也从来没怕过。
可如今就是面对这个比自己最大的孩子还要小上两岁的女子,竟一时被她气的脸都白了,捂着胸口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瞧着周远山这副模样,裴纾不由得再次嘲笑了声,随即再次挑衅道:
“说侯爷身子不好,没成想还当真就如此羸弱,罢了,明日请安时我便自己回了婆母吧,就说这修缮院子的事情我自己安排人来做,您平时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可别再给您累着!”
说完,裴纾便转身离去,只是还没等她走出半步,周远山就再次开口留住了她。
“若你执意要搬院子倒也行,但孩子们还是放在他们亲娘跟前养的好,毕竟你从未生养过,怕是也不能照顾好他们!”
闻言,裴纾身形一顿,回过头眼神略显嫌弃的剜了他一眼。
“侯爷适才是没听明白婆母话里的意思吗?这而今正妻在府,哪有庶子女还养在妾室屋里的道理,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又要让别人说我们侯府没规矩了?
更何况这妾室大都只会些狐媚争宠,挑拨离间的本事,难道等日后孩子们都大了,也要让他们去靠着那些下作手段去为自己谋出路吗?
我是没有生养过,但我如今毕竟是侯府的正室,就算日后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那让他们跟在我身边,也好过在姨娘屋里千百倍,至少我能请的起外面的学究来讲书。”
周远山被裴纾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其实不用细想也能明白她的话不假,孩子待在她身边的确是有诸多好处。
眼看自己在她面前回回都吃瘪,便也不再与其争论,只嘱咐了几句让她善待那些孩子便走了。
含香看着周远山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裴纾,有些疑问:
“侯爷就这么答应了?”
裴纾瞅了眼她,笑了笑:
“其实就算他不答应也无妨,也不过就是日后那些孩子在仕途跟议亲上面都有些困难罢了!”
经过裴纾的解释,含香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古往今来,世家贵族想要屹立不倒,除去自身本事之外,自然也少不得姻亲的助力。
周远山定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松口同意的。
回去后,裴纾从自己的体己盒子里面拿出了二十几两银子,交给含香,让她明日去联系几个裁缝师傅,选个日子上门来给府里的孩子量体裁衣。
含香接过银子,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令她心中属实有些心疼这些银钱。
虽说国公府给的陪嫁不少,除去铺子、田地还给了不少银票,光是那些票子也能让裴纾在侯府大吃大喝的过上好几年,但一想到要将钱花在别人身上......
“小姐......那些孩子毕竟不是您亲生的,有的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