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之言是否无心与我何干,我们姜家对圣上那可是自心底里的恭敬与忠诚,还望周家亦是如此,不然...我的父兄可是会到御前参你的!”
她的话句句带刺,字字威胁,每一声都狠狠地往周远山的脸上打。
可就是面对她如此的挑衅,自己却都只能无能为力的承受着。
谁让他们手里,捏着自己最不能示与人前的把柄呢!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周远山也不再说话,马车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闹市街。
正坐在车里养神的裴纾被侍卫开路的叫嚷声给吓了跳,随后便觉得车身被撞了一下,紧接着外头就传来了侍卫们辱骂之言。
不堪入耳的话语,令裴纾听着很不舒服,便掀开帘子往下瞧了眼。
就这么一眼,她碰巧就跟车下的那个撞车的人对视了下。
顿时,盖在衣袖之下的手指也不由得收紧了下。
眼看侍卫的拳头就要落下,裴纾着急之下赶忙喊了声:
“住手!”
她的声音强硬且威严,令马车下的侍卫均是一愣,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夫人。”
众人看到裴纾被搀扶下来,立即站好,弯腰抱拳。
“他一个老人家,怎受得住你们这一顿打。”
裴纾眸光复杂的看了眼刚刚差点挨打的那个人,随后看向侍卫们的眼神也充满了责怪与愤怒。
“夫人,刚刚是这老汉不长眼撞了咱们侯府的马车,我等也不过就是教训他几句罢了!”
“住口!难道你当我的眼睛耳朵都是摆设不成?明明是你们推搡在先!”裴纾极力压着自己心头的火,朝着几人反问回去。
“属下不敢!”
侍卫连忙退后了几步,毕竟这个人是自己老大的夫人,又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无论哪个身份自己都得罪不起。
因为有如今身份这一层原因在,裴纾也不敢离的那个老人太近,只能吩咐了含香还有后面的几个丫鬟帮着将散落的地上的珠花发簪胭脂水粉给捡了起来。
老人笑着跟含香几人道谢,随后又朝着裴纾作了作揖。
“多谢夫人!”
裴纾低头掩去眼底的心疼,笑了笑:
“老伯不必客气,原也是我们的人无礼在先。”
话音落下,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泛起万千只有二人才能明白的情愫。
周远山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裴纾如此对待自己手下的兵,心中自是不悦,就打算等她回来后暗讽几句。
但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上来,不免有些着急了,便喊来跟前的小厮让他去催催。
小厮应下后小跑过去,只是还不等开口,裴纾就让自己回去给周远山传话了。
“侯爷,夫人让我跟你拿些碎银子,说是要买首饰!”
周远山听得这话眉头一皱,脸色微愠。
挪了下身子到了另一边的窗子跟前,撩开帘子朝下看去,轻斥道:
“好好地又要买什么首饰,难道府里那些还不够你戴的吗?”
闻声,裴纾抬头望去,脸上神情似讥似笑。
“我自己的首饰自然是够得,毕竟娘家给的陪嫁也不少,莫说现在,就是十年之后也用不着侯府的开支。
只是侯爷,您好歹食邑三千,可这府上除了姨娘跟之前的佟姨娘,其他人穿的戴的却还不如那些小官家的妾室。
若是被外头人知道了,除了我这个大夫人会被人说闲话,怕是您这个做主君的也会被人议论啊!”
面对裴纾的咄咄逼人,周远山心里连同刚刚一起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紧接着就反讽了回去。
“既然夫人如此挂念她们,那倒不如自己掏银子买了!”
“可那些都是您屋里的人啊,侯爷怎能拿我娘家的银子,去养自己那满府的妾室呢,这要是传回去了,我的母亲可是会来府里讨说法的!”
边上本就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众人听见裴纾这么说,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周远山怎么也没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能给自己摆一道,如此一来,他那心中本就压不住的怒气此刻也透过锐利的双眼略微透出了些来。
裴纾望着他,满脸尽是压抑之色,眸中怒火也犹如冬日里那碳炉中的火苗,一簇高过一簇。
周围人们三三两两的低语逐渐传入周远山的耳中,吵得他心烦。
他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今日若当真让姜念婉掏了银子,明日姜家人上门吵闹事小,镇远侯府丢人却大。
无奈之下,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钱袋,顺着车窗丢了下去。
含香抬手接住,朝着裴纾偷偷抿唇笑了笑。
裴纾接过来掂了掂,也没打算给他留下,直接就连同袋子一起给了那个老人,笑道:
“老伯,您看这些银子,可够买下您摊子上的全部东西?”
老人接过袋子,满脸堆笑,语气也是无比恭维:
“夫人抬举了,莫说是我今日带出来的这些,就是把家里的全都给您拿过来,那也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