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必太过在意他们的嘲笑,放心吧,伟大的可汗陛下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过分责备于你的。
你可是他很信任的部下。”
说完这些话后,父亲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表示安慰和鼓励。
萨哈廉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无奈。
他知道,虽然父亲对那两个叔叔评价很低,但实际上这两人在八旗兵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今后在与他们相处时,还需要小心谨慎才行,随时要防备他们……
萨哈廉在代善的耐心宽慰与劝导之下,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最终鼓起勇气前去拜见了自己的叔叔——大汉皇太极。
不出所料,正如代善之前所说的那样,皇太极并没有因为萨哈廉丢失城池、失去领土一事而责备于他。
毕竟在女真人的观念里,士兵才是最为关键和重要的存在。
相对而言,土地就算暂时失去了也无妨,大不了日后再通过战争抢夺回来便是,但如果士兵牺牲了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这种观点其实非常契合后世那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的先进军事理念。
皇太极不仅好言安慰了萨哈廉一番,还让他继续坚守鞍山这座战略要地,并嘱咐他寻找合适的时机采取行动。
此外,为了增强萨哈廉手中的兵力,皇太极特意从正蓝旗和镶蓝旗中各自调拨出一千名英勇善战的女真战兵交由他统领。
这就是皇太极对阿敏和莽古尔泰两位哥哥的回击。
面对两位兄长在宫门前行径乖张、啪啪打脸的做法,皇太极心中自然十分不悦,但他并未当面表露出来。
以皇太极的性格,他绝对不会立刻当面发作或报复,而是选择将这份不满深埋心底,然后像个真正的君子一样不记隔夜之仇,慢慢地用钝刀子割肉,一点一滴地施加惩罚。
找借口不停抽调正蓝旗和镶蓝旗的白甲兵,削减两旗的牛录,就是皇太极每年每月都要慢慢做的事情。
直到把两蓝旗的兵力抽调的差不多时候,才是皇太极对两位哥哥动手的时候。
金国抽调辽西的重兵去增援辽南鞍山,在形式上并不会表现得很明显。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坚守在广宁一线的多罗安平贝勒杜度,则兴师动众地率领着镶红旗、正蓝旗和镶蓝旗等部众,气势汹汹地越过了大凌河,向锦州附近的骆驼、大兴等墩堡发起猛烈进攻。
很明显女真人并不想让河对面的关宁军看到八旗军队实力的衰减。
当探知到明朝军队中负责后屯防守的将领何可纲率领三千人马前来增援时,杜度并没有贪恋战斗,而是在得知探子回报的情报后,当场洗劫了各地的屯田治理所墩堡,并抢夺了大量百姓和牲畜以及十几匹布匹。
然后,他们毫不留恋地跨越过大凌河,迅速离去。
到达河畔后,这些人更是变本加厉,将尚未修建完善的大小凌河堡大肆破坏一通。
何可纲眼见建州女真军队已然撤退,但由于担心前方设有伏兵,仅凭自己一己之力难以抗衡,一旦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不得不率领三千人马停下脚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杜度领着一千多名女真骑兵以及两千名蒙古和汉族仆从军队,在河边不可一世地炫耀武力,甚至残忍杀害了几十名行动迟缓的汉族妇女儿童。
杜度看着眼前毫无动静的何可纲,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些汉人真的如此铁石心肠?竟然对我虐杀他们的同胞无动于衷!”眼见着诱敌之计未能奏效,杜度当机立断,决定放弃继续对峙,率领部队迅速渡过河流离去。
这次建奴的骚扰行动引起了轩然大波,何可纲将情况如实上报。一时间,整个关宁军中从上到下,无论是袁崇焕将军还是普通的把总、小兵们,都陷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整日提心吊胆,严密戒备,生怕敌人突然来袭。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杜度此番行动看似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没过多久,河东方向便传来探马回报,称建奴已经调走了两千驻军,前去增援辽南那摇摇欲坠的战局。
也许在得知此消息后,袁崇焕坐镇宁远城,却并不会表现出过多惊讶或担忧之色,也不会兴冲冲去偷袭建奴。
对于这位久经沙场的文臣来说,他深知这不过是老对手皇太极使出的惯用伎俩罢了——无非是担心辽西这边撤回太多兵力,会给袁崇焕留下可乘之机,趁虚而入发动攻击。
所以才故意制造出一种紧张气氛,试图迷惑和牵制住自己。
然而,袁崇焕却并非如此行事。
时光倒流至一年之前,当时皇太极率领大军全力出击,目标指向朝鲜以及察哈尔林丹汗。
面对这一局势,关宁军选择了按兵不动,一心专注于修筑碉堡。
袁崇焕可谓是个典型的固执之人,他坚信“以辽人守辽土”的策略,并对坚城深沟、高垒巨炮的战术情有独钟。
一旦他认定了某种战术,就会像一只乌龟一样坚定不移。
除非在辽西走廊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碉堡和墩堡,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即使辽河以东连一个女真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他也绝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