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刀刃惊险万分地停留在了王沟的额头上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砍下去!
尽管如此,刀锋还是轻轻划过了王沟的皮肤,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像一道红色的细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鲜血不断汇聚,很快便形成了一条小溪,源源不断地流入王沟的眼中。
那种刺痛和不适感让他浑身颤抖不已,但此刻的他却不敢有丝毫动弹,更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
伍长并没有将刀收回,反而顺势将其架到了王沟的脖颈处,冰冷的触感令王沟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他示意身边的四名手下停止搜刮财物的行为。伍长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定王沟身后确实空无一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算你运气好,若再慢上半步,你就去阎王爷那里说你的冤屈了。
只是如何证明你是汉人?有些熟女真说汉话也说得很熟的。”
面对这样的问题,王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位军爷所言非虚。
历经十几载的东征西讨,女真人成功夺取了辽东地区的大片肥沃土地,并迫使大量汉人成为其奴隶和仆役,他们已经成了这片土地的主宰,也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财富和资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部分女真人逐渐沉迷于享受之中。
他们对汉人的文化情有独钟,热衷于学说汉语、哼唱汉戏等活动,还喜欢穿绸缎吃珍馐佳肴,他们也厌倦了战斗,耽误了骑射的看家本领。
这些女真人甚至比起辽南本地土生土长的汉人更为地道。
这些人是新一代的女真人,同时也是让皇太极感到颇为棘手的官二代和兵二代。
王沟沉默片刻后,才喃喃自语道:“军爷,您是否曾经见到过像我这般面色枯黄、衣衫褴褛、难以蔽体的女真人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
“这倒也是,你这浑身上下,也就骨头还重点,比咱南边流落到岛上的辽东百姓还要可怜几分。”
只见伍长身后走出一名身材瘦小的士兵,此人正是方才用刀捅死老富察之人,亦是这支五人小队里的精锐斥候。
只见他二话不说,径直走上前去,伸出右手猛地抓住王沟脑后那条细细的金钱鼠尾辫,用力一扯。
王沟身形高大,但被如此对待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只得顺着对方手上的劲道弯腰低头,将自己的脑袋送到了士兵眼前。
好在那伍长及时收起手中长刀,否则以王沟此时的姿势,恐怕就要一头撞在刀刃之上,当场殒命了。
然而即便如此,士兵依旧没有松手,而是继续抓着王沟的辫子,同时另一只手也伸到了王沟头顶,轻轻摩挲并仔细观察起来。
接着,他又强行掰开了王沟的嘴巴,审视起后者的牙齿状况。
经过长时间仔细地观察后,士兵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并向伍长报告道。
“老大,我看这个人确实是一个汉人。
您瞧,他这条辫子周围全是硬邦邦的青色发茬子,很明显不是那种从小就开始留这种发型的人。
再看看他这牙齿,因为长期食用粗粮和谷物导致磨损得非常严重,如果是女真人肯定不会这样,他们平时大多以肉食为主。”
伍长听了之后也表示赞同士兵的看法并点了点头。
接着士兵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动作迅速而果断,只见手起刀落之间,紧贴着王沟的头皮将他那标志性的金钱鼠尾辫给削断了。
王沟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头顶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条陪伴了他三年多的金钱鼠尾辫已经悄然落地。
这时伍长开口说道:“既然你是汉人,那么碰到我们可真是你的运气啊!现在把这劳什子辫子舍弃掉,然后跟我们一起走吧。”说罢便示意士兵上前抓住王沟,伍长想把王沟带到后方。
“是。小人非常乐意跟随军爷您!
只是后院藏着不少的宝贝呢,那该死的富察老头把他最珍贵的值钱物件全都藏在那里啦。而小的手上拎着的这颗头颅,是他那愚蠢至极的宝贝地主儿子。
不过他的女儿倒是一朵花,长得颇为俊俏可人哦。小的可不敢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啊,一直好生相待着呢,就等诸位军爷移步去后院尽情享受美人恩咯~”
听到这话,伍长忍不住咧嘴一笑,他身旁的四名手下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这次出征,刘大帅虽然下过一些命令,但仅仅限制了不得滥杀无辜的汉人而已。至于怎么对待那些建奴和蒙古鞑子嘛,则完全不受这些规矩约束。
“哈哈哈哈哈,妙极妙极!你小子还真是个机灵鬼啊!你叫啥名儿?”伍长满面笑容地问道。
“回军爷的话,小人名叫赵三德!”赵三德扯着嗓子响亮地答道,心中暗自庆幸终于能重归汉人身份。
之前那个充满屈辱意味的名字——王沟,从今往后再也与自己无关。毕竟那该死的富察老儿当初随口胡诌出这么个破名儿来打发他,其实他本就姓赵,名曰赵三德。
赵三德满脸笑容、谄媚地将五个明军士兵请到了后院。后院里,还有二十个神色惶恐、战战兢兢的汉人包衣奴才。伍长十分警觉,仔细检查每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