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确定。
这些都是商人,见了我等上门。直如耗子见了猫。
平日里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没等卑职带人亮明身份,已经各个瘫软在地。
只等束手就擒。
倒是有那一两个不懂事的小子。
大声嚷嚷,声称天子脚下,
自己所犯何罪。
直呼喊冤。”
“嗯,确实是不懂事。
老于世故的人,哪个不知道锦衣卫办事,什么讲过证据?
只有那王先生和苏尔察那些鞑子,难对付是吧?”
田尔耕也看到了卢剑星等三人身上,血迹斑斑,不知是敌人之血,还是自己之血。
卢剑星听见指挥使问话,问到了点子上。
他赶紧下跪,一脸羞愧,回禀道。
“大人见谅,卑职有罪。
虽事先得知消息,知道这介休会馆中,隐匿了鞑子的探子,点子甚是扎手。
可卑职还是大意了,带了百十个弟兄围捕十几个探子。
探子死了没两个,自己这边倒是,折了五六个弟兄。
这才把这王先生和苏尔察拿下。
他们传递情报的海东青,也在刚飞起之时。
被小旗靳一川一箭射下。
卑职判断,鞑子的探子,并无消息泄露。”
“嗯,辛苦了。
围捕这样的凶悍鞑子,辽东的精锐也要折损过半。
何况咱们这些平日里,只是稽查官员的缇骑队伍。
你做得,已经很难得了。
本官必会上奏陛下,为你等请功。
下一步,你们兄弟三人,可能会调到对外的情报局里面。
尔等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卑职明白。
卑职谢指挥使大人,提携之恩。”
“嗯,自家兄弟,这都好说。
可弄明白了这两人的来路,是蒙古鞑子还是建奴?”
“回大人的话,确确实实是建奴无疑。”
卢剑星的话语里,藏着一丝难以掩盖的兴奋。
自万历末年起,军功就以建州女真的首级为最。
这次活捉了两个建奴的探子,他卢剑星事后叙功,最少是个试千户,两个兄弟也能争取个试百户。
想到这里,卢剑星的心头,一团火热。
骆养性下台了,没想到他卢剑星还是他卢剑星,依然受到上峰的重用。
看来那个他被宫中贵人看重的谣言,确实不是谣言。
自己有可能真的简在帝心,只是他自己不记得自己祖上有结交,什么姓朱的贵人。
“确实是建奴吗?
这件事你要咬准信,本官才好面见陛下为尔等表功。
若是事情还有反复,那丢的可就不只是本官的面子了。”
说到这,田尔耕这个笑面虎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
骆养性再是传言中,有很大的靠山。
他田大人,也是一个讲原则的人,不可能事事都迁就他。
不过他倒是颇有识人之明,卢剑星三人中,倒是那性子最冷的老二,沈炼最有本事。
“回大人的话。
这件事情,卑职敢打包票。
卑职属下的暗桩海老六,是蓟镇边军出身。
最会辨认鞑子的首级,此事万万错不了。
那王先生和苏尔察,虽然已经常年在大明境内潜伏,早已经是我明人的装扮。
可他们那发型,是自小就留下的。
虽然已经蓄发,却是明眼人极好辨认。
两人的人头,海老六都摆弄过好几遍。
额头往上的部位,前半部分的头部,虽已经长出新的发茬。
但摸起来太硬,扎手,头发根部发青。
关键是那两人还留着金钱鼠尾辫,平时只不过是盘起来。
外面戴上假发套,用以掩耳盗铃,平时都是戴着帽子的。
海老六曾经设计,想掀掉苏尔察头上的毡帽······”
“好好好。”崔呈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随手他摆摆手,手下只要完成任务,太细节,有偏门的东西,他是不想多听的。
“你不用说得那么详细。
这样吧,那海老六的功劳,还有你这两兄弟的功劳。
你后面写个条陈递上来,想给他们请个什么职位。
你一并也都写上。
本官一概准你就是。
不用谢本官,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当今圣上最喜,有本事,肯为大明效死力的勇士。
现在再安排你个任务。
你速去灯市口大街,宝和皇店,给东厂的人传个口信。
告诉魏厂公。
锦衣卫这边已经把,旅蒙晋商八大家在京的介休会馆。
抄了个干净。
一干人犯也会随后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