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其实也不算巨响,只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
这声巨响,打断了崇祯的思绪。
他立刻意识到魏忠贤,那边的言官又坏事了。
真是普大喜奔的一天,朕就出个门遛遛弯有这么难吗?
……
“啊啊啊,不好了,杨时化杨大人撞门自尽了。
啊啊啊……”
原来是一个没见过血腥场面的小太监。
看见杨时化趁人不注意,自己撞了大门。
撞得头破血流,弄得自己满脸满身是血。
这个小太监吓得,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公鸡,啊啊啊啊啊啊个没完。
可他第二轮啊啊啊,并没有啊完,就住嘴了。
为他物理方式止啊的,是咱们的魏厂公魏忠贤。
小太监则是付出了,三颗大门牙的出场费。
魏忠贤这会心里本就烦闷,漂漂亮亮的活计,竟会出点纰漏,让他不顺心。
刚才还和皇爷自谦,自己手艺潮了,没想到真潮了,真是活生生打脸。
刚才还有,这个小公鸡毛毛躁躁,啊啊啊叫个不停。
彻底把个魏公公惹急了,扯过小太监,两手左右不停开弓。
啪啪啪扇了个痛快。
一边扇还一边骂。
“你个小王八羔子。
亲爹亲娘死了,也没你嚎丧嚎得厉害。
那杨时化还没死呢,嚎也让你嚎死了。”
魏忠贤甩了甩,被震得有点发麻的双手,一脸厌恶地看着,那个口鼻已经出血的小太监。
“也不知是谁的门下,真是一个废物。”
魏忠贤告诉旁边的孙云鹤。
“云鹤,去和王公公说一声。
把这个不中用的小太监处理了。
不然待在宫中,迟早坏事。
毕竟他是司礼监的人。
杂家现在不好越俎代庖,直接插手处理。”
“是,卑职明白。
可厂公,那小太监是小事。
这个杨时化怎么办?”
魏忠贤看着满脸是血的杨时化,也是感觉棘手。
他上前看看,好像还有气。转头问孙云鹤。
“杂家问你,这厮可有性命之忧?”
“嘿嘿,回厂公的话。
幸亏卑职刚才警醒,也是巧了离得近,拉了那厮一把。
虽然被他挣脱,但到底卸了大半的力道。
那厮撞在门上,还不会撞死。
所以那厮看着满脸鲜血淋漓,着实骇人,实际上伤口是易撞破的眉骨处。
杨时化的头部,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那就好,也别等什么御医。
问问你的手下,谁手上有金疮药,给这杨大人敷敷。
另外打盆水,弄湿毛巾给杨大人擦擦脸。
这些小事还要杂家,一件件吩咐吗?
杂家发现,没了杂家过问,你们锦衣卫越发荒废了。
把这杨大人弄干净妥帖了,再送到御前问问皇爷意思。”
说到这里,魏忠贤扫了一眼。
已经见血后被吓成鹌鹑,只敢缩在城门洞里的刘汉儒他们。
果然这才是文官们应该有的样子,硬骨头的,早让杂家剃了干净才是。
除了这个杨时化是漏网之鱼,其余言官还是不堪一击。
杂家还没上手段呢,就被吓得俯首帖耳。
就这副德行,也敢学先辈拦阙死谏?
尤其是那刘汉儒,还帝师呢?
简直是空有其表。
魏忠贤眼中幽暗难明,他悠悠地对着其余言官说道。
“几位大人,今日之事,依着杂家的意思就结了,都散了吧。
这杨大人不慎摔倒在地,磕破了点皮。
皇爷爱惜大臣,让杂家带进宫里看看御医,你们不必挂念。
都怪忙的,快回去吧。”
刘汉儒看看同僚们,同僚们也看看他。
大家都想起了天启年间,被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太监,支配折磨的恐怖感受。
哪还有一个人,敢出来反对。
刘汉儒硬着头皮,拱拱手道。
“那厂公大人,卑职等告退。
这里就不上前惊扰圣驾了。
还望厂公大人代为尔等,遥祝陛下万安。”
“嗯。”
魏忠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于这些人,再多说一个字,他都嫌累得慌。
刘汉儒这个欺软怕硬,前倨后恭的小人。
他魏忠贤见多了。
对付这样的小人,就不能给好脸。
就需要他魏公公,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来慢慢磨。
不谈虎头蛇尾,灰溜溜退走的刘汉儒等几个言官。
单单说,如抬一尊佛一样,抬到崇祯面前的杨时化。
崇祯已经听了魏忠贤的情况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