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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虎此战,又少了一只耳朵,血流满脸,面目甚是狰狞难看。
走过来,朝谭若凤大吼了一声:“石语嫣跑往哪个方向了?”
杨少华讪讪地走到另一旁去了。
谭若凤冷冷地说道:“石语嫣向北方向跑了,你去追呀!快呀!还傻愣什么?”
收刀入鞘,坐在草地上。
已经知道杨小虎被林锐之阉成太监了,心里就更加瞧不起杨小虎了。
杨小虎刚才看到杨少华搂着谭若凤飞出客栈,不由心头醋起,没事找事,怒骂一句:“死贱货!哼!”又想想自己与谭若凤夫妻一场,有其名却无其实,便抬脚朝谭若凤踹去。
不料提起脚来,自己却心头一阵发疼,倒跌在草地上。
后脑勺着地,磕得杨小虎后脑“轰”的一声响,晕死过去。
牛镇武惊叫一声:“虎子!”
急跃过去,扶杨小虎起来,为杨小虎包扎止血。
月亮挂在山顶上空,像云朵一样苍白。
谭若凤看着倒下的杨小虎,也不过去扶杨小虎,眼噙泪水,心冷如冰。
现在,谭若凤只是出来混热闹的。
潜伏在熊家庄的大半年里,谭若凤也偷听到杨少华和叶佩敬的一些对话。
知道杨少华并非真心爱她的,是为了谭家的钱。
幸好,谭若凤从小接触的各路英雄多,见多识广。
所以,谭若凤每次见杨少华时,总是穿着好几条裤子,穿着厚厚的衣服。
总是让杨少华不能得手。
现在,谭若凤要利用杨少华,报复杨少华,也报复杨小虎。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卑鄙无耻之徒,石马庄怎么会被锦衣卫所毁?
父亲怎么会惨死在锦衣卫的绣春刀下?
嘿嘿!
我武力不济,那就用计吧。
好计策一样可以杀人,一样可以报仇。
月夜下,上演着一幕惨剧。
杨锋和鲁得出等人负伤,西北武林中人也伤亡惨重。
此时,众多西北武林中人跑出废墟,有的坐在草地上,有的为伤者疗伤,有的在清点人数,算算本门派又死了多少人。
有的年轻人心头窃喜,感觉死了那么多师兄弟真好!
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与自己争夺掌门人之位了。
北宫博沉重地骂了一声:“姥姥的,又让这帮狗贼跑了。”
一边接受徒弟为他包扎疗伤,一边坐在地上除鞋,一边单手直挠脚板。
梁木没有参战,因为他被林锐之阉成了太监,裤档里很疼,但把握时机,挑拨离间地说道:“难怪石飞扬想称霸武林,明教江南分舵的匪徒的武功还真不赖。鲁得出这样的猛将,竟然能为石匪所用,真是不可思议。”
聂志纯随声附和地说道:“武诸葛言之有理。”
之前,聂志纯流落街头,被梁木所救,自然心向梁木。
此时,生棍门三名重伤的弟子醒来,向着倒塌的客栈大厅,哀号痛哭。
他们的师父莫不言惨死无声,葬身于废墟里。
无真子走到这三人面前,说道:“血海深仇,一定要报。三位施主如果愿意,贫道愿收你们为徒。”生棍门的弟子又哭又拜,纷纷跪倒在无真子面前,说道:“谢谢道长!不!师父在上,徒儿给你磕头了。”有其师必有其徒,个个都很卑鄙无耻,师父刚死,就拜别人为师了。
夜风阵阵,草木猎猎作响。
众人起身,为死难者默哀。
何必多折剑发誓:“此仇不报,枉为武林正士!”
明明为了钱,却也自称武林正士。
全真教弟子典范满脸雾霾,掩埋了死去的徒弟。
又咆哮如雷地骂道:“抓到石语嫣,老子先和她生一百个小孩!”
夜色顿黯,月亮羞怯怯地隐入了云端。
北宫博在朱贤真的搀扶下,来到了熊百通身前,说道:“熊老哥,下一步如何行动?”
熊百通歪脖斜视,叹了口气,说道:“唉!明天再议吧,先安慰一下令狐掌门。”
话是如此,心里却暗道:令狐湛的武功不在老夫之下,他追着石语嫣出来,没有打几招呀?
这么快就被石语嫣伤了吗?
对令狐湛甚是怀疑。
朱贤真说道:“等钟帮主回来,咱们请他再发绿林令,号令天下武林中人,诛杀明教匪徒。”
熊百通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为了徒儿杨少华对谭若凤的承诺,熊百通不出山也不行。
月亮全隐入了云端,夜幕像是一块黑色的遮羞布。
除了猎猎风声,便是西北武林中人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们各留本派一名弟子守夜。
其他人全躺在地上睡着了。
京都。
宁静的夜晚,天空繁星点点。
还不到入宫当值的时候。
石天雨百无聊赖地在庭院里漫步。
仰望星空,看着点点繁星的闪动。
想着自己在皇宫里,竟然靠卖肉为生,心头一阵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
夜深人静,马夫郭先光来催石天雨,说道:“公子,走吧,要入宫当值了。”
石天雨点了点头,走出府门,上了马车。
郭先光驱赶马车,直奔皇宫。
魏忠贤的府第在皇宫南面。
客氏的府第在皇宫北面,中间有过廊。
两人若无公务,客氏若无男宠,他们每夜几乎全是设计排除异己。
抢班夺权,是他们日夜不停要干的事情。
现在,客氏又在凤彩门另置房舍一所。
还没到当值时候,石天雨便悄无声息地来到客氏所住的宫北寓所。
不料,客氏不在,一名宫女侍候石天雨洗手脸。
那宫女长得身材好,脸蛋美,乖巧柔顺。
石天雨认出这位宫女便是此前领他来此的那位宫女,名叫顺儿。
“奉圣夫人到!”
正当石天雨细细打量顺儿时,客氏在一帮宫女的拥簇下,回到了房中。
客氏还真守信用,拿出一纸委任状,递与石天雨,说道:“小子,老娘给你弄来了任命状。”
石天雨接过一看,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田尔耕起草的给皇帝的奏章,先是表扬石天雨入皇宫以来的尽职尽责、武功高强、忠诚厚道。
尔后是建议石天雨晋升为正七品官衔、御前带刀侍卫。
朱由校在上面批了两个字“准允!”
总算是付出有回报了。
这一刻,石天雨还真是激动。
决定今夜在客氏身上,再卖力些。
说不定,下个月就能晋升从六品官衔了。
皇帝提拔臣子,是不讲年限的,是即兴的,随时都可以破格越级提拔臣子的。
客氏脸如桃,纤腰如柳,临风摇曳,含笑地说道:“小子,老娘守信用吧?把公文还给老娘,明儿一早命人送吏部备案。”
一手拿过公文,又用手指轻撩了一下石天雨的下巴。
石天雨抱拳拱手,躬身作揖,说道:“谢谢夫人!不过,这任命状上还有一句话,就是要微臣两个月后上任,不知什么意思?”
客氏收好委任状,牵手石天雨,坐到床沿,说道:“小子,今儿,老娘交办你一件差事,做好了,你一个月后就可以到万岁爷身边当差了。”
石天雨心想自己服侍客氏一个夜晚,便弄来一个御前侍卫了,还晋升为正七品衔,哪有不乐?
为了能早日成为御前带刀侍卫,只好哄客氏开心,说道:“只要夫人有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客氏一笑,把石天雨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前,说道:“你带顺儿、儿、宫儿、香儿四个丫头回你府上去,田大人已经帮你请假,准你两个月不出门。”
石天雨不解地问:“夫人,这是为何呀?”
客氏呵呵地含笑说道:“小子,长得俊是好事,也是坏事。不怕告诉你,老娘看中你了,将这几个丫头赐给你,命你在两个月内让她们怀孕。臭小子,爽死了,不是吗?四个漂亮姑娘呀,就这样便宜你了。还不快去乐乐!”
石天雨顿时就懵了。
这是什么任务?
客氏见石天雨傻愣傻愣的,不由板起了脸孔,言语也不再亲切,说道:“老娘已经收她们作义女。怎么啦?你不想干了?不然,我将你的晋升委任状撕掉喽。”
石天雨无奈,只好躬身应令:“诺!夫人,微臣遵旨。”
客氏说道:“你今晚就和顺儿在此睡吧。记住了,别作假,这屋前屋后都有人。”
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走了。
石天雨望着客氏离去的背影,不由唉声叹气,心里暗骂了一句:姥姥的,老子成种猪了?
怎么老子想弄一个官来当当,就那么难呢?
可能我出生时辰不好,人生多灾多难。
诶!又要干辛苦事。
房门被带上了。
还有多名宫女在房外透窗而观看。
石天雨和顺儿的动作,都被窗口外的宫女监视着。
清晨,皇宫里百灿放,回廊熏香缭绕。
顺儿轻舒细腰,缓步从客氏屋里面走出,带着倦容,犹如海棠初醒,领着香儿、儿、宫儿三名漂亮宫女,在一群侍卫和宫女的拥簇下,上了一辆大马车,奔往石府。
两个月来,石天雨执行特殊任务,醉卧美人膝。
在别人看来,石天雨是在享受齐人之福。
但是,石天雨自己的内心却是苦涩的。
因为这是被逼的,无奈的,不带感情的。
不过,对于这些宫女来说,却是幸福的。
若不是执行这项特殊任务,她们一辈子可能接触不了真正的男人,郁郁寡欢,很有可能忧郁早死在皇宫之中。
经过两个月的艰苦征战,石天雨让四名宫女如期怀孕,完成了客氏交办的差事,也如意地当上了御前带刀侍卫。
这日早朝,朝中文武百官伏在金銮殿上,三呼万岁。
朱由校在龙椅上坐好,亲切地对文武百官说道:“众卿家平身!朕近来忙于辽东战事,日夜操劳,身心疲累。众卿家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实不想和眼前这帮手握大权的东林谠人在一起。
太压抑了。
殷有招忽见石天雨与另一名侍卫在朱由校龙椅下分立两旁,腰佩钢刀,不由大奇。
便低声问兵部尚书风武:“风大人,石天雨怎么会在金殿上呀?还成了御前带刀侍卫了?”
风武冷笑一声,鄙视地说道:“这有何奇怪的?石天雨既然是魏阉的人,魏阉一伙自然会荐举他入宫当差的。还好,石天雨不统兵,否则,连兵权也会落入到魏阉一伙手里了。”
殷有招拍拍后脑,蓦然想起来了。
言词有些愤慨地说道:“哎呀,老夫倒是忘记了,田尔耕两个月前就报来石天雨任御前侍卫,晋升为正七品官衔的公文了,万岁爷朱批‘准允’二字。
石天雨这小子,真不是东西,竟然投靠魏阉一伙。
这家伙真没有骨气,脊梁骨都是软的。”
风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然后,赶紧出列,躬身对朱由校说道:“万岁爷,微臣有事要奏。”
朱由校心里有些不耐烦,知道东林谠人说话,就没有什么好事。
但佯装和颜悦色地说道:“风爱卿,请讲。”
风武愁眉苦脸地上奏,说道:“万岁爷,辽东战事紧张,熊廷弼报来军中缺粮缺饷,臣拟请万岁爷让户部调拨粮草二十万石、白银二十万两,好让微臣早日拨付前方。”
新任户部尚书魏广微出列,躬身说道:“万岁爷,目前户部钱粮十分紧张,本月连朝中大臣的俸薪也推迟支付。臣拟请万岁爷让兵部自主筹措部份银粮,再让辽东巡抚王化贞自筹部分粮草,以应前线军需之急。”
在钱粮方面节制兵部,节制辽东经略熊廷弼,原本就是魏忠贤提携魏广微为户部尚书的一招策略。
这也是魏广微接任户部尚书的职责所在。
朱由校说道:“准魏爱卿所奏,着兵部和户部共同筹款,拨付辽东。退朝!”
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去。
石天雨及十名御前带刀侍卫也跟着走了。
一帮顾命大臣面面相觑,皆是心道:万岁爷说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诶!这是什么屁话?
众文武百官唉声叹气地离开金殿了。
魏广微、崔呈秀望着殷有招、风武等人的背影,却哈哈大笑:谁让你们不听亲爹的话?
哼!还想要钱要粮?做梦去吧!
除非熊廷弼也投靠我们的亲爹。
否则,就你们这帮号称顾命大臣的老匹夫,早点饿死吧。
这帮人只顾争权夺利,丝毫不顾朝廷的利益,不顾及前方的疆土在大片大片的丢失。
石天雨跟着朱由校匆匆离开金殿,回到后宫。
朱由校苦闷地拿起斧锯凿削,与随后而来的魏广微、崔呈秀等等奸佞一起在营造小木房屋。
此时,魏广微蹲在地上,朝石天雨笑了笑。
石天雨只好勉强地也向魏广微笑了笑。
可不敢得罪这帮小人。
石天雨木然而立,熬过上午,膳后回府歇息。
晚上又回宫中当差。
幽蓝幽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
朱由校用膳之后,又在玩木工活。
只是,有些苦恼,怎么也筑不起这栋小木屋。
石天雨因为已经看过朱由校在《天雨日记》上的批注,心里明白朱由校也不全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木工活上,只是在思考对策,便低声说道:“万岁爷,你是在为辽东战事的银粮操心吧?”
朱由校闻言,起身拍拍手,仰天长叹,说道:“朕命苦啊!朕自登基以来,辽东战事频发,齐鲁这边又有徐鸿儒率大乘教徒起兵反叛,朝廷内忧外患,难啊!”
长叹之后,定定神,这才看清眼前的侍卫是石天雨,不由大奇,说道:“咦,你不是石爱卿吗?你不是朕御赐的同进士吗?你为何成了御前带刀侍卫?”
石天雨急急下跪,禀报入宫之事,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为报皇恩,特请寇延明寇大人荐举微臣入宫当差,能在万岁爷跟前当差,能服侍万岁爷,乃是微臣的福气。”
朱由校闻言,龙颜大悦,扶着石天雨起身,说道:“哦!好好好!朕去年在擂台赛上、在御林军校场上看过你的武功,你武功很好,朕很喜欢你。有你保护朕,朕无忧矣!”
石天雨闻言,甚是感动,热泪盈眶地说道:“万岁爷龙恩浩荡,微臣愿意为万岁爷赴汤蹈火,粉骨碎身。在此世上,万岁爷便是对微臣最好的人。微臣请求万岁爷赋予微臣辽东战事重任,微臣一定不辱使命。微臣以前当过辽西总兵,并且兼任广宁知府,对辽西和辽东非常熟悉。只要微臣前往辽东,定灭鞑子,护我大明疆土无忧。”
朱由校叹了口气,说道:“爱卿,关于辽东战事,朕正心烦着呐!很多事情,朕作不了主呀!这里也无外人,朕也不怕对你说,朕和先帝都是东林谠人扶起来的,大事情都是那帮东林谠人商定之后,才报呈与朕的。现在,仿佛他们才是皇帝,朕就是一个用印的小太监。”
说了一句,抱怨一句,便转身背手踱步。
还真没当石天雨是外人。
月亮忽隐忽现,在白般的云朵里穿行。
石天雨又走到朱由校跟前,躬身请樱。
说道:“万岁爷,微臣知您是为辽东将士的银粮而愁,微臣有法子为万岁爷分忧。”
朱由校闻言,愁云立散,拉着石天雨坐在地上。
惊喜地说道:“哦,好好好,爱卿坐下来,说。”
石天雨壮着胆子,当即献计献策,说道:“万岁爷,微臣今儿在后宫听有人在比谁家的银子多。微臣心想,现在户部拨不出银子,可否让满朝官差捐款作军饷呢?若是可以,不仅能解决前方将士的军饷粮草,还能够激发前方将士浴血奋战。”
朱由校闻言,当即蹦跳了起来,甚是高兴地说道:“对呀,好主意。”
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插话进来,满脸忧郁说道:“万岁爷,要是没有人捐银子怎么办?那可不仅是丢万岁爷的颜面,而且会影响前方将士的士气呀。”
石天雨侧头一看,却是张皇后来了,急忙起身,向她下跪参拜。
张皇后美丽端庄,知书达礼,亲切地说道:“爱卿平身!你一介小侍卫,却能替万岁爷分忧,甚是难得。”示意石天雨起来,又赞扬石天雨一番。
石天雨起身,又躬身回话,说道:“微臣此策之后,还有连环计。”
朱由校听张后一言,刚刚陷入愁思,但闻石天雨之言,又满脸惊喜。
说道:“哦,好,爱卿快说说!”
石天雨急急抬起头,躬身拱手,和盘托出想法,说道:“万岁爷可以将捐银作军饷一事,纳入年底官员‘京察考核’,并下旨让吏部领头监督官差捐款。另外,万岁爷亲自出面,让魏广微、崔呈秀他们几个领头认捐,这样动起来,谁敢不认捐呀?为免户部侵吞所捐之银粮,可将认捐的银粮交与御林军掌管,并让慕容胜领些锦衣卫监管。慕容胜是实诚人,有他为认捐的银粮值守,谁也动不了。”
朱由校闻言大喜,亲切地拍拍石天雨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好主意!好计策,爱卿,朕往昔在擂台赛场上没看错你呀。”
又转身高叫:“来人,传杨涟进宫拟旨,宣殷有招、风武、魏广微入宫觐见。”
众侍卫急急护送部分小太监疾步而去。
张皇后闻言,亲热地拉着朱由校的手,盛赞石天雨,说道:“万岁爷,臣妾曾经听万岁爷提起过石爱卿的神勇,没想到石爱卿不仅神勇,而且足智多谋啊。”
石天雨急急退后数步,虎立于一旁警戒。
唯在此时,才敢抬眼打量张皇后一番。
张皇后年约十六七岁,头发乌黑油亮,明眸善睐,中等身材,仪静体闲,端庄俊美。
此时,她正柔情地望着朱由校。
朱由校闻言,自夸一番,说道:“朕的眼光还有错吗?”
顿时,笑容满面。
但是,石天雨心里明白,其实是那本《天雨日记》起了作用。
张皇后见朱由校笑逐颜开,遂趁机提醒朱由校,说道:“万岁爷,石爱卿年少有为,又能为您分忧,臣妾也劝万岁爷往后别玩木工活了,好好治理朝政吧。”
朱由校哈哈一笑,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哈哈,朕养着一帮朝臣干嘛的?”
其实,朝局之事,并非世人想像的那么简单。
张皇后也不太懂朝政之事。
谠争存在,朱由校并非可以决定一切。
只能通过玩木工活来缓解心情和压力。
“唉!”张皇后幽幽叹了口气,不便再劝。
“杨大人到!”
便在此时,侍卫将杨涟领进宫里。
杨涟进殿,急急下跪,参见朱由校。
朱由校少见地威严起来,让杨涟起身,又将大意道明:
“爱卿平身!方才石爱卿向朕献上一策,你速去替朕拟旨,着吏部牵头,会同兵部、户部共同监管认捐之事,所捐银粮,全部交给御林军掌管。着慕容胜挑选锦衣卫监管认捐之银粮,快去。”
杨涟大喜,起身说道:“微臣遵旨!”
躬身退出,去偏殿拟旨,从此也对石天雨另眼相看。
不一会,风武、殷有招、魏广微等人也来了,进殿即向朱由校下跪。
朱由校心头一宽松,便不想再与这帮老臣子啰嗦,吩咐几句,说道:“众爱卿平身,你们速去偏殿,杨爱卿在替朕拟旨,朕的意思,他会转告你们,下去吧。”
便拉着张皇后回寝宫去了。
风武等人来到偏殿,但闻杨涟一言,均是喜不自胜。
“哈哈哈哈!”
一帮元老重臣开心了。
个个激动万分,如此,便可以解决前方将士的银粮问题了。
魏广微愁眉苦脸,暗暗问候石天雨的祖宗十八代。
心里暗骂道:姥姥的,原来是石狗崽出的馊主意!
怪不得,这馊主意这么臭!
哼!老子向亲爹投诉去。
急急离开偏殿,跑去向魏忠贤报讯。
偏殿里。
风武想到自己并无存银,但自己身为兵部尚书,不带头也不行。
随即表示领头认捐军饷,说道:“为江山社稷,老夫愿意将万岁爷恩赐的宅子捐出去。”
殷有招被风武的义举感动得热泪盈眶,表示也愿捐出住宅。
他们都是两袖清风的刚正之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存款。
各自把牙一咬,连住宅也捐了。
石天雨远远听到他们的对话,心灵极是被他们震撼。
在心里,石天雨是想靠向这帮刚阿正真的老臣子的。
但是,这帮顾命大臣又太正直了,眼里揉不下一粒砂,也容不得别人有半点瑕疵。
像石天雨这样在江湖上混出来的有些滑头的人,这帮顾命大臣是很难容忍石天雨的滑头的。
月亮走出云端,洒下银光一片。
殷有招笑过之后,又长叹一声,提起了石天雨,说道:“老夫是不是看走眼了?石天雨这小子竟能出此高招?他与魏阉一伙是不一样的?”
石天雨急急凝神窃听。
顺风耳,黄金瞳,金手指,现在石天雨全都拥有。
想偷听什么事,想观察什么东西是真是假,石天雨都能听出来,都能鉴别真伪。
风武捋须而思考,又赞了石天雨一句,说道:“老夫不了解石天雨。不过,像寇延明这样正直的军官能荐举石天雨入宫当差,老夫想来,石天雨还是信得过的后起之秀。”
杨涟拟好圣旨,抬起头来,插话一句,说道:“往后再考考石天雨吧,如果石天雨真是正人君子,老夫就与二位大人一起向熊大人荐举石天雨,让石天雨这小子到辽东去打鞑子。毕竟,石天雨曾经当过辽西总兵,也曾是名头很响的爱民如子的广宁知府。此人能力超群,但就是要考量他对朝廷是不是忠诚的?是不是真正忠于万岁爷的?”
殷有招点了点头,说道:“对,石天雨这小子无论武举竞考,或是参加科考,都是成绩不俗啊!若石天雨如杨大人所言,那石天雨可是不可多得的朝廷柱石呀!”
他们一边议论石天雨,又一起走出了偏殿。
石天雨心想:我若能得到万岁爷恩宠,又能得这帮正直老人的荐举,那么,我此生就会有出头之日了。哈哈!好!还是到皇宫里当差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遂喜形于色,手舞足蹈地走出皇宫,回府美美的歇息去了。
刚刚送走顺儿、儿、宫儿、香儿这几个漂亮宫女。
现在,石天雨暂时也不会想女人,没什么体力,得好好歇息几天。
如水清辉穿过,忘情地倾泻在大地上。
紫禁城中的魏府却没有人出来赏月。
一帮奸佞全都坐在魏忠贤的书房里。
魏忠贤虽然目不识丁,但将书房装饰得甚是雅致。
书香扑鼻,烘托他不一般的身份和地位。
此时此刻,魏忠贤、客氏、魏广微、崔呈秀等人也没闲着。
魏广微率先向魏忠贤禀报了石天雨向朱由校提议的捐献银粮之事,躬身对魏忠贤说道:“亲爹,姓石的小子向万岁爷献计献策,让咱们捐银子作为军饷,以助熊廷弼抗金。”
崔呈秀恶狠狠地骂道:“石天雨这株骑墙草,咱们得想法子整死他。不能留着这个祸害在世上害人。这次,咱们给这株骑墙草给害死了,那得认捐多少银子呀!”
魏广微随声附和,气急败坏地说道:“老子给石天雨害死了,不仅要领头认捐,还得把认捐上来的银粮交给御林军掌管,一文钱也到不了户部金库。万岁爷还让慕容胜那个木头出来监管所有银粮。老子想从中揩点油水也不行。”
客氏见状,惊诧地问魏忠贤:“相公,石天雨入读国子监、参加武举竞考,不都是你们荐举的吗?怎么你们那么恨他呢?真是奇怪!”
她与魏忠贤在宫中“对食”,故称魏忠贤为“相公”。
魏忠贤这才想起忘了将自己女儿与石天雨的一些恩怨告知客氏。
便气呼呼地说道:“那是以前,相公不知道石天雨与妍儿有恩怨,现在了解清楚了,妍儿之前保举他,无非就是想利用石天雨,把石天雨作为鱼饵,以引江湖帮会出来,然后让锦衣卫平定那些江湖帮会。事情就这么简单。”
客氏闻言,吓出一身冷汗,急急拉着魏忠贤小跑到偏房里,低声说道:“妾身已经让石天雨给顺儿几名漂亮宫女播,播种了,怎么办?”
魏忠贤吓得坐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你找石天雨来给那些漂亮宫女,播,播种?你疯了?你吃错药了?你脑子有病呀?”
客氏见魏忠贤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了,不由大怒,反而斥责魏忠贤讲话不算数,怒道:“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说万岁爷贪玩,脑子不太好使,身体又弱,肯定不长命。
你让老娘去挑几个漂亮宫女去,去配,配,种,而且要配漂亮的种,事后就把责任推给万岁爷,借机让万岁爷册封她们为贵人,再让她们慢慢成为皇妃,乃至于取代张皇后。
最后从她们几个产下来的小狗崽中挑一个人来继承皇位,然后咱们俩人来当太上皇。”
魏忠贤见客氏发怒,怕与客氏闹僵,又见事已如此,不由爬起身来,唉声叹气地直跺脚,说道:“相公也没让你找石天雨呀,唉!”
客氏见状,火气也没那么大了,低声说道:“可你事先也没告诉老娘关于石天雨的事情呀!”
魏忠贤赶紧向客氏道歉,又情急智生,献上一策,俯耳低声说道:“对不起,夫人,相公没有及时告诉你相关事宜。事已至此,咱们唯有偷偷杀了那几个宫女,你待会报上名单来,相公让许显纯秘密去经办此事。”
客氏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可,可是,妾身已让万岁爷册封顺儿几个为贵人了。万岁爷听说顺儿怀上了,以为真是他自己的龙种,正高兴着呢,对顺儿甚是宠幸,每晚安寝前,都要到顺儿房中看看顺儿几个,还让李振海专门带领侍卫保护顺儿几个的安全。”
魏忠贤一听,傻眼了。
但也急急很狠毒地说道:“这?那其他几个呢?先把其他几个弄死再说吧!总有机会的。”
客氏不同意,又说道:“顺儿、儿、香儿、宫儿,这几个漂亮宫女,身孕才三个月,谁知将来她们哪一个生男的?哪一个生女的?你把其他三人都给处死了,要是顺儿生的是女的呢?那老娘岂不是白废功夫了吗?”
哪能让自己白废心机呀?
魏忠贤闻言,气急败坏地反问:“这?唉!姓石的狗崽与顺儿几个在被窝里睡了几个月,顺儿几个对石狗崽没有一丁点感情是不可能的,一旦他们有丁点不对劲,此事说不定就会传出去。咱们现又受东林谠人压挤,弄不好,咱们就要人头落地、九族被诛的。”
客氏却不以为然,说道:“呵呵,没那么严重。前阵子,风武那帮老不死不也是参你十条罪状吗?事后,老娘往万岁爷的龙榻上一躺,万岁爷舒舒服服后又心一软,你不啥事也没有吗?关键是有老娘撑着你。所以,相公,你不用害怕。”
魏忠贤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急忙提醒客氏,说道:“夫人,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现在,张皇后又支持殷有招和风武那帮老家伙,东林谠人的势力越来越大,相公这阵子提心吊胆的。”
客氏想想也是,又有些害怕了。
急急献上一计,说道:“要不,等石狗崽下岗后回府,让田尔耕派人剁了他?”
魏忠贤摇了摇头,感觉在京都暗杀石天雨不妥。
便说道:“石府就挨着妍儿的府邸,石狗崽武功又好,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杀得了他的。石府里动静一大,就会惊动巡城的御林军。不行,得另外想法子剁了他。”
客氏见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暗杀石天雨,便说道:“那好吧,待会让魏广微他们去想法子,看看如何来剁了姓石的狗崽子?”
说罢,转身要走。
魏忠贤却一把抱住客氏,在她的如俏脸上啃了一口。
客氏伸手去触碰魏忠贤的裤档。
空空荡荡的。
“唉!”
客氏长叹一声,好不扫兴,推开魏忠贤,便走出了魏府。
兵部、吏部、户部发动的筹银行动,因为加入了吏部的考核进去,满朝文武皆踊跃捐赠,连魏广微、崔呈秀等等一帮奸佞也不敢不认捐。
而三部派员共同监管,尤其是慕容胜这个木头人出来监管,也确保了军饷的到位。
天下百姓闻得兵部尚书风武、吏部尚书殷有招等朝廷大员把宅子都捐出来了,心头感动,纷纷勒紧裤腰带,也把家中食粮捐出来,支持辽东战事,驱逐鞑子。
朱由校闻得兵部竟然自主蓦到二十万石粮草、二十万两银子,心头更是高兴。
这日早朝过后,朱由校在客氏与魏忠贤陪同下,率领御林军,去祭祀方泽祭坛,然后心情舒畅地来到西苑游乐。
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天雨日记》里提醒他不要去西苑游玩的。
客氏和魏忠贤二人在桥北浅水处的游船上饮酒作乐。
朱由校在两名亲信太监的引导下,带上御前带刀侍卫石天雨等几个人,在深水处荡漾小舟,相顾欢笑,俨然神仙一般。
表面玩木工活,实是大智若愚。
在朱由校看来,要是朝中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这个皇帝来出面,哪还要一班文武大臣何用?
所以,朱由校于玩木工活之中,悟出一条道理:忠臣是为皇帝分忧的,奸佞是牵制忠臣的。
朱由校于第一次擂台赛上就看中了石天雨。
此番又得石天雨献计献策,筹足边关银粮,不由对石天雨更是亲切。
此时,朱由校伸手招呼石天雨,说道:“石卿家,来,坐下,坐到朕的身旁。”
石天雨感动地坐在朱由校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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