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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没与刘森急,毕竟是主将,虽然是临时的,但也是主将,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刘兄,歇会吧。金兵暂且不会攻击西平堡,咱们今夜撞阵,即便您我能进入西平堡,这几千兄弟也会全部丧生。我军前线兵马已经不多,能保住多少是多少,但必须保住一些实力,不然的话,辽西会全部隐落于金兵手中。金兵此时对西平堡是围而不攻,他们现在忙的是由广宁南下,攻城掠地。所以,我们不急于一时,还是让众兄弟填饱肚子,恢复些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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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河毕竟是真正的主将,感觉石天雨之言很有道理,便大声下令:“弟兄们,快去找些死马来,烤肉填肚,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撞阵驰援西平堡。”
“诺!”众将士应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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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无光,秋夜萧杀悲凉。
此时,谢文、公孙仁经不住玥儿的吵闹,和伍桥等人一起,领众将士护送玥儿、张慧等人过来。
嘟嘟和哆哆闻着香气,已经蹦跳而至,寻找骨头来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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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玥儿来了,石天雨无奈,只好抱着玥儿吃马肉。
然后和玥儿、张慧一起,躺进了马车里。
玥儿趴在石天雨的肚子上,睡得很香很熟,似乎不是在战场上,毫无危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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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深沉,夜空幽远。
众将士支起帐篷,生着篝火取暖。
除留下少量士兵轮流巡逻,其他将士进入帐篷里歇息。
清晨时分,一场悲凉的秋雨,淅淅沥沥而下。
众将士一惊而醒。
南边的西平堡外传来一阵喊杀声,战马嘶鸣,兵器碰击发出的铿锵之声由远而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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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河手执银枪,疾步跑到石天雨跟前禀报情况:“金兵在攻打西平堡,还有大炮轰城的声音。金狗思想和生产方式落后,不会购买大炮的,这些大炮肯定是获自我军的,或是从孙得功的降军中获得的。罗将军很危险啊!战况每天每夜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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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从马车里钻出来,当然也听到了西平堡外的震天杀声。
但听“大炮轰城”四字,不由一怔。
又反问:“大炮?”
可能在其他方面谋思太多,石天雨这时候才想起来,现在敌我双方伐战,不再仅仅是刀枪剑戟的撕杀。攻城掠地,也不再是仅仅靠云梯,可以用大炮轰城了。
他反问一句,又恍然大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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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河是将门虎子。
年纪虽小,军旅积淀却远比石天雨厚重。
他以为石天雨不懂,便给石天雨解释起来,说道:“对!红衣大炮在轰城,这是由海外红毛洋人手中引进的炮火利器,弹丸是由石、铁、铅等材料制成的球形实心弹,奇巧绝伦,以直接撞击目标而起爆炸,破坏作用和杀伤力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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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潇潇,夹着波涛奔腾翻涌般的喊杀声。
冒铭已率二千精骑集结上马,只等石天雨一声号令出击。
石天雨点了点头。
最近一年,无论是在江湖上与为财而疯的武林中人争斗,还是到达辽东之后,石天雨偏重于斗智。于是,石天雨又提出毁炮之策,说道:“袁兄,既然如此,那就得来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将金兵的红衣大炮毁了,免得它损毁西平堡,大肆危害我军将士。”
袁河闻言,甚是赞同,又主动请樱说:“愚兄率一千骑兵去开路,直扑西平堡下,引金兵注意。兄弟您率一千骑兵,借机去毁红衣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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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含笑反问袁河:“慢,兄长,您估算金兵的大炮有多少?大概在何方位?他们的中军帐会在哪里?”他久历风险,心思缜密,谋虑远比袁河深远。
冒铭闻言,翘指而赞石天雨:“楚将军真是细心。”
虽然石天雨现在还不是将军,但是,众将士已经当石天雨是将军了。
跟着石天雨,连战连捷。
石天雨眼前的这些将士,都很振奋,都期望跟着石天雨再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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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河凝神一听,扳指一算,猜测出来了,说道:“敌军大概有三尊大炮,且缴自我军,应该是刚从广宁一带运过来的。他们虽由东面而来,但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西平堡,而是整个辽西。所以,他们的中军帐肯定也在西面。”
杨锋、公孙仁、谢文等人瞠目结舌。
想不到打仗竟有这么多的技巧、谋略、战术,均是大开眼界。
玥儿和张慧也是大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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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闻言,计上心来,便重新调整毁炮之策,说道:“袁兄,凭您的枪法及千余骑兵弟兄之力,冲到西平堡下,不是难题,但您速度太快的话,金兵追不上您,则会朝西面合围过来保护大炮。所以,咱们还得来一个连环计,先是声东击西,扰乱金兵主帅决策,尔后是围魏救赵,由小弟我去救刘森;再次是釜底抽薪,由您去毁大炮。”
刘森大为不解,迷惑地问:“连环计?这么复杂?怎么刘某还需您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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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铭呆若木鸡。
伍桥等人如坠迷雾。
石天雨又详细解释一遍,说道:“刘森、伍桥、冒铭率一千骑兵从北面撞阵,我则率五百骑兵忽袭敌军西面的中军帐,既解北面的刘森之围,又引金兵回援中军帐,然后由袁兄和我的两位江湖朋友率五百骑兵去毁大炮。”
说罢,又扬手指指杨锋和公孙仁。
意思是谢文留下,保护玥儿和张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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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河闻言,拍手叫好,点头同意,却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好一个连环计,好!听楚兄弟的。不过,刘兄、冒兄、伍兄几个会很危险!”
刘森丝毫不惧,飞身上马,招呼冒铭和伍桥一声,大喝一句:“刘某既然从军,便想马革裹尸。冒铭,伍桥,走!冲阵!”随即点兵,率部正面扑向金兵阵营。
玥儿眼看石天雨也要飞马上阵,依依不舍地说道:“哥哥,您要记着玥儿。”
伸手拉住了石天雨的衣袖,意思是她不想再成为孤儿,流落街头。
张慧想想万马军中,石天雨撞入金兵阵营,也不知是死不活,不由也是眼泪汪汪地说:“公子,小心!您若死了,慧儿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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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豪迈地哈哈一笑说:“没事!您们俩找个高地观战,看我怎么揍那些金狗。”
遂分开玥儿,飘身上马,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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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场沥沥秋雨,洗涮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刚刚风干的血,又被秋雨融化成红色。
沙岭更显荒凉。
刘森、冒铭、伍桥等人率部,策马踏尸而过,疾奔西平堡。刘森十分英勇,一马当先,冲入金兵阵营,挥舞苗刀,左扫右劈。
刀光晃动之间,金兵人头纷纷落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金兵正向西平堡发起攻击,忽见有人撞阵,急忙分兵围攻阻拦,刀枪剑戟锤棒一起朝刘森、冒铭、伍桥三人及其所部骑兵戳去砸去扫去。
敌军人如潮水般涌来。
刘森、伍桥、冒铭为引起敌人注意,浴血拼杀,率众勇往直前。
其部一千骑兵也挥动长马刀,死战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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