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漳州,闵王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正准备用饭,听见洪长史求见,便干脆让洪长史一道进来,又问:“长史可曾用饭了不曾?一起用吧。”
为了表达对下属的爱护和重视,让人一道用饭也是经常有的事,闵王已经做习惯了。
洪长史急忙摇头:“谢过殿下厚爱,臣已经用过了。”他顿了顿才又开口:“殿下,太孙殿下离京了。”
萧恒要去浙江的消息前些时候就已经传过来了,闵王早已经知晓,此时闻言就冷冷扯了扯嘴角,挑眉道:“去将邱大叫过来!”
因着邱大爷财大气粗,又能调动工匠,闵王的王府赶在年前已经建成了,他跟赵青叶都亲自去看过,两人对此倒是都十分满意里面连许多院落的铺陈也都弄好了,都是用的最上等的摆设,比他们在京城的王府还要豪华不少,尤其是大了两倍有余,便是再住个十几个主子也是大大有盈余的,最近这些时候,闵王便对邱大爷十分满意和信任。
就连向来最挑剔的赵青叶都对邱大老爷十分有好感无他,这个邱大老爷实在是很会做人,逢年过节的礼数都是十分重的,赵青叶如今头上带的一整套的蓝宝石的头面便是邱大老爷的夫人送过来的,她听见闵王说让人去叫邱大老爷,便轻声道:“王爷,我让人给您准备点心。”
闵王嗯了一声,见她起身,便继续问洪长史:“随行的是谁?”
“户部尚书孙永宁,也跟着一道去浙江了。”洪长史早已经打听清楚,如今回答起来便头头是道:“还有太孙妃,也一道随行了。”
苏邀?
赵青叶的脚步顿了顿,觉得有些荒诞。
萧恒去公干,竟然都要带上她?!朝廷是疯了吗,任由他们夫妻这么胡闹?!
闵王显然也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好端端的,一个妇道人家跟着去做什么?”
他心里便有些看不起萧恒,更埋怨起了元丰帝。
元丰帝为什么放着这么多儿子不要,非得越过儿子们把位子给孙子?萧恒这个人,对自己媳妇儿言听计从,能担当什么大任?!
洪长史却对苏邀有些忌惮:“对外说是去帮太后娘娘祈福的,臣倒是觉得实情并非如此,太孙妃虽然是女流之辈,可行事作风却杀伐果断,而且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她可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她比寻常的男子都厉害!”
他对苏邀的评价如此之高,惹得赵青叶澹澹的往他身上扫了一眼。
闵王也皱了皱眉,有些认真起来:“先生说的是,她的确是有些古怪在身上的,只要是跟她作对的,就没斗得过她的。只是,父皇竟然会让她跟着一道去,可见他对东宫是何等的信任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些嫉妒来。
人比人气死人,他这个儿子在老头子眼里,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只怕老爷子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只一心一意的维护他那个宝贝孙子。
他没了胃口,跟洪长史一道去书房继续商议大事。
赵青叶也吃不下,她想到萧恒去浙江都带着苏邀,便觉得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见赵嬷嬷跟进房间来,她坐在榻上重重的呼了口气,挑眉道:“去吩咐下去,把赵二找来。”
赵二是赵嬷嬷的儿子,如今负责王府一些采购的事儿,之前建造王府,赵二也领了差事,在其中赚了不少银子。
赵嬷嬷觉得赵青叶的情绪不大对劲,但是见她气冲冲的,知道此时他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便只能转身去把赵二给叫到花厅去了。
赵青叶去了花厅,让人撤了屏风认真看着赵二:“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还记得吧?”
赵二是脱了奴籍的,因着赵嬷嬷是赵青叶的奶娘,她求到了赵夫人那里,赵夫人做主免除了他的奴籍,给他放了良。
他便自己跑去从军了。
这小子本事不小,但是却贪心,在军中的时候给那些走私的商队开后门,被人举报到了军中,那时候军中的长官要杀了他,是看在赵家的面子上,才放过了他,给了他一条活路。
从此赵二又继续回了赵家做事。
他是死心塌地为赵家卖命的。
听见赵青叶问,他立即便重重的磕了个头:“回王妃,小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忘记!”
“你记得就好。”赵青叶眉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赵二立即便应诺:“只要王妃吩咐,小人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一定为王妃将事情办好!”
赵青叶就嗯了一声:“也用不着你肝脑涂地,只要你能做得好,我不仅不要你肝脑涂地,还让你从此以后飞黄腾达。你不是一直还想去军中吗?等这事儿办好了,你便去虎卫营吧。”
虎卫营是如今闵王正在组建的护卫,能够第一批进去的,以后可都是闵王的亲信,别的地儿也就算了,在福建这块地,那可就是横着走也没事儿。
赵二喜形于色,重重的给赵青叶又磕了个头。
他兴冲冲的,倒是让守在外头的赵嬷嬷有些不安,不知道怎么的,赵嬷嬷总觉得心里不放心,忍不住拉住了他:“王妃有什么差事交给你?”
赵二哪里肯跟她说?只是笑着道:“娘你就别管了,我反正是奉命给王妃办事儿,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总不能把王妃的差事给办砸了就是了。”
赵嬷嬷不好说什么,她自己也是王妃的下人,王妃吩咐的事儿,自然只能帮人把事情给办好,否则的话,岂不是背主?
只是如今,她跟在闵王和赵青叶身边,自然看得出闵王怕是所图不小,这些天潢贵胃之间的争斗,可真不是你死我活四个字便能概括的,她忧心忡忡看着儿子,半响才叹了口气:“你办差事也要自己心里有数,若是......”
赵二哪里耐烦听,敷衍着听完,一熘烟儿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