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平乱归来,眼看着身价日增,明摆着便是储君了,元丰帝都已经开始着手给他配备东宫的班底,在这样的前提下,宫里说是要举办花宴,几乎是人人都想到了这次花宴的目。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猜测,京中的胭脂铺首饰店和绸缎铺的生意都好的了不得。
别的不说,沈家光是蜀锦便卖出了不少去,除了些老气横秋的颜色,其他的颜色一时都供不应求,沈家的伙计连夜跑去让东家开了仓库,再把那些专门准备好了等中秋前后拿出来的料子也都拿出来。
不仅是沈家一家店如此,其他的店也是一样的,尤其是有些老师傅坐镇的首饰店,这个时候便更是宾客盈门,等闲都已经不再接待寻常宾客了,只是专门服侍这些贵客们。
苏邀也被咸宁县主和汪悦榕拉着去了一趟珍宝阁,毕竟是要赴宴,而且还是宫中的花宴,咸宁县主见苏邀不是那么乐意去,便咳嗽了几声提醒道:“到时候进宫的,都是各家出色的姑娘们,不管怎么说,事先熟悉熟悉也是有好处的。现在这些珍宝阁之类的店铺,都已经不再上门来给夫人姑娘们定制首饰了,大家都是要到店里去的。反正也没什么事,一道去,也顺带瞧瞧热闹么。”
她本来不大愿意去,但是既然咸宁县主都这么说了,汪悦榕也要去,思来想去便也答应了出门。
先去了一趟沈家在东寺大街的铺子里,里面果然可以算得上是宾客盈门。
沈家的铺子也十分的上道,知道来的都是些姑娘太太们,都是有身份的,所以已经不再接待普通的客人,并且把楼上腾出来,专门供这些姑娘们歇脚。
沈掌柜一眼就看到了苏邀,忙丢下了手里的活儿过来跟苏邀请安,又笑着道:“姑娘就算是不来,我们也打算上门去呢,上回让咱们做的那些衣裳都做好了,正要给您送去。还有,咱们太太给您留了一匹缭绫,那真是漂亮极了,是春水色的,阳光底下一看,就波光粼粼的,总共老爷也才寻得了三匹,您要不要现在先看看?做一身衣裳,让老周加急些赶工,也来得及的。“
苏邀却笑着摇了摇头。
她知道缭绫的珍贵,沈老爷肯定是想着给她穿着进宫去增光添彩的。
但是对她来说,却没有打算要在这些衣裳首饰上面出风头,她见短短一会儿时间便已经不下三拨人过来请沈掌柜的过去,便笑着道:“不必在这里看着我了,我只不过是顺带着过来看看的,您不必管我。若是有什么事,我自然去找你们了,这个缭绫,也一并跟衣裳送到府里去就是了。”
沈掌柜素来知道苏邀是说一不二的性子的,闻言便也不再劝,朝着苏邀点了点头,让人将东西包了起来,自己果然进去招呼客人了。
楼上的雅间里,正好能将楼下的情形尽收眼底,一個美貌少女扬声喊了一声:“娘!”
还在一边跟女裁缝商量着细节的妇人应了一声,让女裁缝先去把尺寸和样式拿来,便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又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六丫头,你可千万不许胡闹!这是关乎你自己一辈子的事儿,你别不上心,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别哭着回来跟我们诉苦。”
杨六小姐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您怎么总是把女儿往坏处想?我当然知道这是机会难得的事儿了,我是要问问您,认不认识底下的人是谁?”
杨夫人顺着她的目光往收起了脸上的轻慢,点了点头说:“苏家三小姐,长宁县主,她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我还以为......没想到倒是又出来了。”
跟苏邀前两年动不动就名扬京城不同,这两年来,苏邀基本已经在京城的社交圈子里消失了,就连庞家派人去请苏邀,苏家也都说苏邀病了要静养,并没有让她出来。
算一算,真是两年没见到苏邀露脸了。
杨夫人说着又有些感叹,她当然记得苏邀了,别的不说,便光是在草原上敢跟阿娜公主和朵雅公主赛马的勇气,既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只是这个节骨眼,苏邀又出现了,她又有些开心不起来。
毕竟现在能出来的,就不会是为了除了宫宴以外的事。
杨夫人收敛心神,拍了拍杨六小姐的肩膀:“你别管这些,管好自己就是了。你也知道,你爹和你祖父,都是希望你能够在宫宴上头出彩的,毕竟,这关乎着你自己的前程,也关乎着咱们一家的前程。”
杨博这个首辅当着已经这么多年了,虽然没出什么过失,但是要说跟元丰帝多么贴心和君臣相得,那也是没有的。
最要命的是,杨家没有能培养出非常出色的后辈。
杨老爷就不必说了,至今都还只是在太仆寺管着些马匹的事儿,便是连当年的许崇都不如,而杨家其他几个兄弟也都不行,有些更是连进士都没能考上。
孙辈也没有什么太出色的。
如今杨博已经是把希望都寄托在重孙辈了,最近都把重孙交给了杨老太爷那边管教,就是为了家族以后能够出一个出色的读书人,若是没有个进士出身,想要往高处爬把家族带的再兴旺几十年,那根本不可能。
而在这过渡期间,若是杨六小姐杨安宁能够成太孙妃,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杨家上下,都对这件事非常的在意。
杨六小姐哼了一声,手里的团扇有些烦躁的扬了扬:“我倒是想要出彩,但是凡是要有这个苏邀在的地方,就没人能够压得过她的风头去,我拿什么来出彩啊?这个丫头简直就是个天魔星,她不是病了吗?不好好的养病,这个时候倒是出来蹦跶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杨夫人有些头痛,这丫头就是被宠的坏了,非常的飞扬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