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易欢不会自作多情到会觉得谢商是舍不得他被人凶,那只能是因为某人。谷易欢临时把这种效应取名为:温长龄效应。
谢商起身。
“走了。”
谷易欢是撒娇鬼:“再玩会儿嘛。”
“要回去看案子。”
谢商放下杯子走了。
律师好忙啊。听贺冬洲说,四哥回去当律师是因为温长龄。谷易欢心想:这也是温长龄效应。
他得帮四哥戒掉这种效应,回归到正常生活。
谷易欢正想着,看到那边一个喝得昏头转向的男人晃晃悠悠地往他四哥肩膀上撞。
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低着头,不看人,敷衍地道歉。
“对不起。”
道完歉,男人一边跟着dj的音乐摇头晃脑,一边往外面走。
谷易欢喊了一句:“四哥。”
谢商好似没听到,看了看撞他的那人,跟上去。
谷易欢是个眼尖心细的,第一时间察觉到谢商周身的气场骇人,就像以前雷雨天的时候,他不克制情绪,随时可能爆发。
难道是温长龄效应的作用时效还没过?
谷易欢赶紧追上去。
*****
男人是出来抽烟的,他走进酒吧附近的一个巷子,点了一根烟。巷子很深,里面没路灯,外面的灯照不到深处,昏昏暗暗的。
烟抽到一半,一道光线从男人的眼前晃过去,来回了两次,精准地照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抖了抖烟灰,暴躁地喊:“照什么照,没看到有人啊。”
巷子口能漏进来一些光,男人借着光隐隐约约能看到个大概,他先认出了衣服,是刚刚在酒吧里撞到的人。
男人以为对方是来算账的:“找茬是吧,我朋友可都在里面。”
对方一言不发,手机手电筒的光始终照着男人的脸,不紧不慢地走进巷子里。
随着人影逼近,男人闻到了木质香的味道,一股压迫力紧随而来,男人本能得感觉到不安全,立马拿出自己手机,正打算摇人,手机屏幕的光让他看清了对方的脸。这相貌,见过绝对不会忘。
“谢律师?”
*****
谷易欢从酒吧追出来之后,没有看到谢商的人影,就在附近找。突然,他听到了叫声,有点瘆人,他循着声音找过去,果然在巷子里看到了谢商。
“四哥!”
正谷易欢正担心着,结果走近一看,他吓了一跳,地上躺了个人,已经不出声了,鸭舌帽掉在了旁边。
那人原本应该是头受伤了,后脑缠了绷带,绷带现在已经被血染红了,手指骨节能明显看到错位。
谷易欢有点抖地伸出手,打算摸摸呼吸:“他——”
“没死。”
谷易欢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十秒钟,他连假口供都想好了。
今天也不是雷雨天,四哥怎么下狠手?又是温长龄效应?
“给他叫个救护车。”
“哦。”
谢商往外面走,出了巷子,大片的霓虹打在他身上,拿在手上的文件没有沾一滴血,他的袖口洁净,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有莹白的月牙。
天上也是半轮月,星星绕在周围。
风稍微吹动大衣的衣角,他优雅从容,又是那个克制冷静的谢四公子,好像刚刚那个不眨眼地踩断别人手骨的冷血动物不是他。
半个小时左右,救护车来了。
谷易欢告诉医护人员,巷口的醉汉摔倒了,摔到了脑袋和手。医护人员问谷易欢认不认识醉汉。谷易欢说不认识,说他酒吧生意夜夜火爆,哪能哪个客人都认识。
医护人员在醉汉身上翻到了身份证:吴越。
一周后,吴越被华旗技术撤职,因为性丑闻和挪用公款。
谢商离开帝都,在望海待了几天。刚回来,他被苏南枝叫回了苏家。苏南枝的新电影正在筹备,之前导演偶然看到过谢商的画,就“厚着脸皮”想让谢商帮忙画一幅概念海报,谢商也答应了,画已经在他去望海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一半。
谢商正在画剩下的一半。
谢商的画用色很大胆,个人风格强烈。画纸铺满了整张桌子,软毫硬毫有序地摆放在笔架上。
苏南枝怕冷,披着毛茸茸的毯子,手里捧着梁述川刚煮好的奶茶,家里的金毛跟着她一起进了书房。
金毛叫福到,按辈分,是谢商的小舅舅。福到很温顺,在书桌的附近趴下,翟女士花了大价钱富养福到,养得它毛发根根顺滑光亮。
苏南枝怕奶茶不小心洒到画上,坐得远远的:“你去望海做什么?”
谢商低头作画:“去改族谱。”
“改你的名字?”
“嗯。”
族谱上,他还叫谢殇。
苏南枝问:“怎么突然想起要改族谱上的名字?”
“不喜欢那个名字。”
殇字和温长龄不配。
谢家祖上在望海,谢商前几天回望海改了族谱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