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里有人,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手腕很细、很白,很明显是女人的手。
“谢商他交女朋友了?”
谈弯弯脱口而出之后,立马去看方既盈的脸色。
这话果然惹她不快了。
她盯着试衣间,瞳孔仿佛被定住:“玩玩而已。”
谈弯弯闭嘴不言。
圈子里谁不知道,谢商不玩感情。
为了保证一对一接待的服务质量,有些店会限制客流,所以店里并没有很多客人。
温长龄在空中抓了两下。
“给我呀。”她以为外面是店员小姐。
然而店员小姐非常识趣地把谢商请过来了。
谢商稍微站近了些:“你要剪刀做什么?”
“剪头发,头发被拉链缠住了。”
店员小姐站在一旁,并没有把手里的剪刀递过去,怕剪坏衣服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她的服务意识告诉她,不如把客人的男友请过来,让客人多一些新奇的试衣体验,有助于增加满意度。
“衣服穿好了吗?”谢商在外面问。
“穿好了。”
“方不方便让我进去?”
隔了几秒,温长龄回答:“你进来吧。”
谢商进去,把门带上,但没有关严实,留有一丝缝隙。
外面等候的店员自然明白为什么不锁门,不锁门是在表示,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店员体贴地站到旁边,方便服务客人。
温长龄衣服穿好了,一只手按着领子,是拉链没有拉好。
谢商让她站到墙那一边,自己能挡住她。
“让我看看。”
温长龄转过去。
她本来就白,红色的裙子衬得更白,凝脂玉骨,有一种冷清的美。
拉链被她拉到了蝴蝶骨,再往上就拉不动了,链头被头发缠住,因为她方才暴力扯过,已经卡成了一团。
温长龄说:“还是剪了吧,我刚刚解了,解不开。”
谢商把她没有被缠住的头发拨到颈侧:“你要慢慢地解。”
“费时间。”
他失笑:“温小姐,有点耐心好不好?”
温小姐没接话,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谢商解头发的动作很轻,没有扯到她,所以不会疼,就是发梢偶尔扫到皮肤,有点痒痒的。
谢商耐心真好。
温长龄觉得这就是一剪刀的事。
试衣间里有镜子,温长龄抬头就能看见镜子里谢商的脸,他比她高许多,低着头,睫毛垂得很安静。
谢商的手也比她的巧,一缕一缕缠缠绕绕,乱麻慢慢地就解开了。
“好了。”
温长龄转过来。
她身上的裙子是两件式的,上身是吊带,下面是长裙,长裙两层,外面一层是红色纱料,蓬蓬松松的,里面那层应该是嵌了某种丝线,光照的时候会有若隐若现的光闪动。上身的吊带很短,边线贴紧腹部,整个腰会露出来,还配了一双红色的复古手套,被温长龄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大胆、张扬、热烈。
很适合温长龄。
谢商毫不吝啬地夸奖:“很漂亮。”
温长龄的腰很细,只有很薄一层肌肉,总给谢商一种他稍微用力就能轻易折断的感觉。他上前,单手绕过她的腰,指腹贴着皮肤一寸一寸慢慢地触碰。
成年男性的一只手就足够把她完全抱住,平时看不出来,这种裙子会让体型差更明显,镜子里,他能把她整个笼罩住。
谢商怀疑自己有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癖好,他很喜欢这种能把她藏进身体里的视觉冲击。
她缩了一下,躲他的手:“很痒。”
“太漂亮了,不舍得给人看。”谢商抱着她,看镜子里从他衣服边缘露出的红色裙摆,好想藏起来,“但我更希望,你能随心所欲,穿你喜欢的,做你喜欢的,选择你喜欢的。”
温长龄垂眸不语。
如果没有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美丽会成为一种罪。这是她的妈妈温沅留下的遗言。
当你面对一群豺狼虎豹,该怎么击杀?
收敛锋芒,伺机而动。
这是她的恩师孟先生说过的话。
随心所欲,谈何容易。
谢商松开手:“出去吧,不好待太久。”
“你怕人误会啊?”
“误会什么?”
温长龄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不正经的话:“误会你是那种会在试衣间里乱搞的人。”
谢商说:“我无所谓。”
他不是在乎名声的人,他一棵歹笋,在外人眼里,什么荒唐事做不出来呢,只是——
“误会你不行。”
谢商推开门,带温长龄出去。
店员小姐看见她,愣在了原地,明显被惊艳住了。
温长龄换衣服的时候,已经把眼镜摘了。
谢商牵着她走到镜子前面:“喜欢这件吗?”
“嗯。”
“那就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