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薏苡仍旧鸟都不鸟他,仿佛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时,杜知府一行人进入大堂,惊堂木一拍,正式升堂,围观的百姓们默契纷纷安静下来,听一听花家大小姐状告何事。
言薏苡和莘野只是普通白身,见官须得跪拜,杜知府受了他们这一礼,连忙让他们起身。
“颜氏,所告何事?”
“回禀大人,民妇状告花家村族长花齐安,族老花齐康、花齐福、花齐明、花齐石,以及他们的亲家,牛大头、胡大壮、陶二狗、武三郎、尤富等,借由花满阁的名义,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霸占农田,害死无辜村民一共一十九人。
还请大人还花满阁清白,我们花满阁与他们没有任何交易,不过是有些自以为是的人仗着是我爹的族亲的关系,为非作歹。”
言薏苡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当中不少人就有亲戚是受害人同村的,纷纷跟身边的人说起来。
“我表叔家的堂哥的外甥女好像就是被同村的武三郎家的孩子强迫嫁过去,我表叔的堂哥的妹妹一家不愿意,他们就说他们背后有花满楼撑腰,说跟花家主是亲戚。
同村的人都知道他家确实跟花家村的族老有姻亲关系,只能咬牙含泪嫁了女儿,没想到女儿嫁过去不到半年,就被虐打致死,还愿望那闺女偷人,说她活该被打死。”男人说话时,一脸唏嘘。
身旁的大娘问:“那他们怎么不告官?”
男人一噎,看了看上方的杜知府,干咳了两声,尴尬地敷衍道:“估计没有证据吧。”
大娘是个会看脸色的,立即反应过来,他们沙城的这位大人以前可不是会为民做主的好官,这短时间,他一连审理了两个大案,让她差点忘了上面那位是什么样的人。
转而道:“那他们怎么不找花满阁讨个公道?花满阁做生意,讲究童叟无欺,可不不是那等子黑心商人。”
男人又是一噎,这位大娘恐怕是忘了花满阁的另一项业务,毕竟花满阁办事一向不会留下证据,就算知道是花满阁的人动的手,也没办法抓人。
只是男人忘了,他是江湖中人,而大娘就是沙城最为普通的平民百姓,对于江湖中的事情,她也就一知半解,花满阁的另一项业务,寻常百姓极少人知晓,知晓的人都不会乱传,生怕传播出去会被花满阁灭口。
花满阁暗杀业务,大部分是接江湖中人,亦或者有权有势有钱这一类人,寻常百姓只知晓花满阁主营是售卖消息和卖古董物品。
如果不是花暮辛接手花家的生意,经常在沙城的铺子出没,百姓们都不知道花满阁还经营其他铺子。
沙城的江湖中人和平民百姓虽同属生活在一个地方,但圈子不一样,知道的消息也不一样,正如生活在京城的百姓和皇室贵族以及官员们一样。
普通百姓能知道的消息都是别人故意透露出去的,再深的内幕,他们便不知晓,也不敢去深究。
要知道,江湖中人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且不轻易留下证据,大多都会成为悬案,死了也白死。
有作为受害者的同村人当即为自己的好兄弟发声:“牛大头可真不是东西,仗着是花家村族长的亲戚,耀武扬威,并且因此成为村长,一直压迫着我们村民,我们也是有怒也不敢言。
一旦跟他们闹起来,牛大头就去花家村搬救兵,生生把我们的后生们痛打一顿,有好几个都被打断了腿脚,至今都无法痊愈,不是跛了就是手臂不能使劲。
还有一个闺女更惨,被牛大头的儿子瞧上,直接跑人家家里强要了她,事后还不负责,那闺女没几天就在村头的大树上吊死了。
害得我们有闺女的人家赶紧把闺女嫁出去,现在村里除了不满十岁的女娃娃,没一个未嫁的姑娘。”
“你们一整个村子联手起来难道还打不过牛大头一家?”
汉子苦笑:“不是所有村民都如此团结,很多人怕惹火上身,选择忍气吞声,人心不齐,人手不足,我们又能如何?”
“何不来找花家主做主?”
汉子抹了抹脸:“我们只听说花家在沙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们以为花家跟城里的有钱人一样,不会理会我们。
而且,我们村的人很少人来沙城,我们距离沙城要走四五天的路,平常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我们到镇子也要走上小半天的路程。”
听众们明白了,他们是偏远小地方来的村民,对沙城一无所知,一听花家是沙城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本能畏惧,根本不敢反抗。
花家大小姐此次把他们都告了,所以才找来他们当证人。
汉子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同情目光,站在他前面的年轻男人回过头宽慰他道:“你放心,沙城的花家都是仁义善良之人,不会包庇他们,。”
这句话,汉子信了,否则堂中那位大小姐也不会把族长等人都告了,为他们做主。
不过,有了身旁这些城里人的宽慰,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此时,师爷正在朗读着言薏苡让人收集来的罪证:有因为小孩子玩闹,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回去告状被某个孩子推倒的,被诬赖的小孩第二天就死在河里,小孩的家人不是被人殴打,就是被人从山上退下来,伤的伤,残的残,小孩的母亲更是活生生被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