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知府颇感意外地看了眼郑老爷,笑了笑,夸赞道:“没想到郑老爷对于我们搜查如此了解,多亏郑老爷尽可能地保存现场,减少很多麻烦。”
郑老爷陪笑道:“年少时曾牵扯进一桩案子,当时作为在场的证人,领着捕头查验,配合官府查案,自然有所了解。”
虽然暂时没有从上面的大人那里获得这位洪知府的具体消息,但从今日他愿意屈尊降贵来一介商家府里查案,且只是偷窃案并非命案,多少能猜到他的一些为人。
通过短短时间的接触,从洪知府的言行举止以及他雷厉风行的性格,隐隐能判断出他喜好与哪一类人结交。
哪怕上面明确告诉自己洪知府是他的政敌,也不影响自己在洪知府面前刷好感度,都活了一把年纪,除非憋不住,否则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喜恶表现在人前?
洪知府确实很满意郑老爷的积极配合,这时捕头过来向洪知府禀报:“大人,门窗检查完毕,确认没有问题。”
“嗯”了声,洪知府仔细看了看金锁,金锁上有几道划痕,深浅不一,年份也不一样,但明显没有最近留下的痕迹,可以确定锁头没有被损坏,但并不能断定积德不是从大门进入。
积德的行窃手段如此诡异,难保他没有什么特殊开锁的方法。
“郑老爷请开锁。”
“是,大人。”
郑老爷开了金锁后,双手奉上锁头和钥匙,洪知府不客气地收下道:“待本官仔细查明后,再归还。”
“是。”郑老爷恭敬道。
虽然锁的分量挺足的,但他觉得洪知府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会贪墨他一把金锁,郑老爷除了配合还是配合,主打一个“良民求大人做主”的态度。
“吱呀——”
书房门再度被打开,郑老爷和管家都乖乖候在一旁,洪知府和捕头不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看了眼书房目前的情况。
哪怕现在是白天,但关着窗,书房内还是有些昏暗,但空荡荡的书房确是一眼就看完了。
洪知府转头对郑老爷说:“有劳郑老爷进去将所有的窗都打开,但尽量不要多碰,更不要多走。”
“是。”郑老爷乖乖进去开了窗。
昏暗的书房瞬间亮堂起来,隐藏在黑暗里的某些线索彻底暴露在光明下。
门口的洪知府和捕头清楚地看到书房里的留下的印记,墙上有取下挂画以及搬空书架或者书柜的痕迹,地上有一块块形状不一,大小不一的灰尘,以及脚印!
首先排除墙边的一旁脚印,那是刚刚郑老爷开窗所行走的路线留下的印记,很明显贼人离开后不再从窗口进来,亦或者离开时,不是从窗口离开。
这里除了大门和窗没有其他离开房子的途径,由此判断,积德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入,因此他如何开锁就是一个未解之谜。
不得不说,郑府的仆人打算非常认真,平日里那些没有柜子桌子的地方全部都擦得很干净,亮堂堂的,上面留下浅浅的脚印,可以确定是一个男人的。
但是从脚印的步伐来看,他走路的时候并不似平常那般迈开步伐,而是走得小心翼翼。
敢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出,可见积德对自己有信心,所以他的步伐不应该是小心翼翼,加上郑老爷提供的证词,这串脚印极有可能是昨夜那位被派遣进来帮忙点灯的护卫。
至于是否正确,稍后会让捕头去找人量脚印比对,确认判断是否无误。
书房里不是所有的书柜书架都靠着墙摆放,因此在书房内某些部分可以看到积灰的不同形状,有一处清晰可见一个脚印,那个脚印的鞋文和他们往日看到都都不一样。
根据郑老爷等人的证词,积德穿着诡异,穿的鞋也和他们的不一样,由此推断,这个脚印属于积德!
但积德又不傻,每天都穿着昨夜那身行头四处招摇,但他穿的鞋底如此奇怪,不难保证他平日穿的鞋不会用这样的鞋底,也算一个证据吧。
“大人,这里发现一个疑似脚印的印记。”捕头走到一块灰尘的旁边单膝跪下,指着脚印向洪知府禀报。
闻言,洪知府立即过去蹲下一起研究。
郑老爷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又被遣送到门外,听到捕头的话,恨不得拔腿进去一起看,幸好理智还在,没有莽撞行事,和管家两人在门口拉长脖子往里看,像等着鸟妈妈喂食的幼鸟一样。
正在专心致志研究新发现的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就算发现,也不会允许他们进来看热闹。
“大人您看,这一部分很像积德的鞋印,虽然纹理和形状不一样,但下官直觉这是鞋印。”
洪知府没有否定捕头的猜测,反而问:“你认为积德有同伙?假设有这样一个同伙存在,但什么样的人会穿这么小的鞋?
这个长度,是婴儿的尺寸吧?
还有你看,”他指着与“小鞋”平行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正方形,“你觉得这是什么?”
“应该是积德带的特殊道具?”
“假设我们猜的都是正确的,得出来的结论是积德是一个身高八尺以上的成年男子